「我、我……要先痛罵他一頓,然後再問他為何不告而別。」白小木被戳得很痛,見他沒有罷手的意思,忍無可忍地怒道:「你不要再戳我了,很痛的你知道嗎?」
那男人似是沒聽見她的抗議,訝道:「咦,你說他不告而別,莫非你認得他?」
見他終於停手,白小木答道:「他是我丈夫,你說我認不認得他?」
剛才發怒後,昏沉的情況似乎略略好了些。
「你說什麼?他是你丈夫?」男人訝異地用樹枝挑起了她的臉,左右打量著,須臾,嫌惡地撇嘴。「嘖,長得也不怎麼樣嘛,只能算差強人意,憑你這副長相,他會娶你,我看你八成是在在撒謊,要不然就是在發白日夢。」
他的話再度引起了白小木的怒氣,她磨牙道:「我才沒有說謊,我跟他真的拜過堂成了親,不信你大可叫他出來跟我對質。」
「呵,有趣,真有趣,你要跟他對質呀……沒問題,我這就帶你過去。不過若是證實你說謊騙我,我保證你屆時可是會死得很難看喲!」
說畢,那男人躍下樹,抄起她,便施展絕頂的輕功,向前飛掠而去。
不久,穿越了重重白霧,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幽寧的景致,那裡有茵茵的綠草,潺潺的溪流,澄清的湖水,湖中優遊著各種水鳥,還有幾頭小鹿在溪旁飲水,再遠一點,則是一片蒼翠的樹林。
在湖畔不遠處,坐落了一片用木頭搭建而成的屋舍。
白小木抬頭瞧了一眼,便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目光。
原來沈千秋住在這樣美的地方。
男人放下她後,便扯喉大喊,「沈千秋,我給你帶來了一個女人,快出來。」
沒了他的支撐,白小木瞬間軟倒在草地上。
「玉如意,我說過百毒谷不歡迎你來,給我滾!」湖畔的木屋裡傳來了一道不客氣的逐客令。
聽出那是沈千秋的聲音,白小木驚喜地抬頭望向那片房舍。
「欸,我這次可是給你帶來了個禮物喔,是個女人,她自稱是你拜過堂的妻子,你不出來瞧瞧嗎?」
等了片刻,屋裡忽然不再傳出任何聲音。
見狀,白小木激動地道:「是我,沈千秋,是我白小木,我來找你了。」
但她的嗓音虛弱得只有站在身旁的男人聽得見。
瞄瞄湖畔房舍那不尋常的靜默,再望望倒在地上的女人,玉如意那瑰麗如櫻的唇辦忽然揚起一抹惡笑。「看來我八成是被這女人給騙了,好啊,你這女人膽敢騙我,我要把你剁成碎屑丟到這湖裡去餵魚!」
白小木駭然抬眼,見他正用一種殘佞嗜血的眼神盯著自己,她當下一驚,但在看清他的容貌時,她脫口驚呼,「妖精!」
男人立刻勃然大怒,「你叫我妖精?你膽敢叫我妖精!看我不把你撕成碎片,我不叫玉如意。」
他迅如閃電般朝她出手,眼看就要狠狠擊上她的胸口時,電光石火間,有人及時架開了他襲來的那一掌。
「住手,玉如意,你若是敢傷害她一根頭髮,我就讓你化成一攤血水!」沈千秋陰沉怒道。
玉如意瞬間轉怒為笑。「呵,你總算出來了。嘖嘖嘖,這麼說這女人說的話都是真的,你真的跟她拜堂成親了?」
沈千秋沒理他,陰沉地覷向白小木。「你跑來百毒谷做什麼?」
見到他,她笑逐顏開。「當然是來找你,你竟然丟、丟下我一個人就……」之前強撐著身子,乍見到他,她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便昏厥了過去。
沈千秋一驚,知她必是中了瘴毒,連忙蹲下身,抱起她飛快地回到湖畔之屋,取出一顆丹藥餵進她嘴裡,讓她吞下。
玉如意跟了進來,涼笑著:「喲,看來你似乎很緊張她呀,我說你可真不夠意思,成親了居然也沒通知我一聲,我好去給你慶賀慶賀。」
沈千秋當他不存在似的,眼神祇專注地望著躺在軟榻上的白小木。
他眸裡透著一抹複雜的神色。她居然找來了,不顧一切穿越致命的毒瘴來找他。
白小木,你知不知道當初我不告而別,是為了你好,你為何還要來?為什麼?
被他這般冷落,玉如意渾然不以為忤,又問:「唉,這女人究竟是誰?你又是怎麼會跟她成親的?快說來聽聽。」
「跟人無關,出去!」他的聒噪終於讓沈千秋不耐煩了。
原本臉上帶著笑的玉如意也翻臉了。「方纔若非我將她從毒霧中帶過來,此刻她早就死了哪還有命見到你,你這傢伙不知感恩圖報也就算了,還用這種惡劣的態度對待恩人,這像話嗎?」他不滿地伸指戳他的胸口,每一指都用足了五成的功力,若換做是別人,恐怕早就得內傷了。
但對方是跟他功力在伯仲之間的沈千秋,他只是淡淡地揮開他的手,望向他那張足以傾倒眾生的妖嬈臉龐。
「玉如意,你是想告訴我,你是大發好心才將她帶來這裡,而不是為了看好戲?」江湖中人把玉如意封為妖醫,這表示,他擁有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但性格喜怒難測、捉摸不定,他可以在上一刻跟人談笑風生,但在下一刻便翻臉殺了對方。
之所以稱他為妖醫,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明明是個男兒身,卻有張妖美得驚人的臉龐,就算妲己在世也不過如此,加上他那陰晴不定的殘虐性格,所以江湖人才會稱他為妖醫。
一如意揚揚柳眉,得意地道:「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救了她,這你不能否認吧?你沒瞧見那時她中了瘴毒,全身虛軟,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匍匐地爬著,嘖,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要不是我及時把她帶來,你此刻見到的可是一具無法呼吸的屍體了。所以為了報答我,你就快快把你跟她的事交代清楚。」
為了見他,她竟匍匐在地爬著走?想到那情景,沈千秋胸口一陣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