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什麼……
苦澀的視線又不自覺的望向那一對璧人。
這一天是童佑臻工作上出錯最多的一天,也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嘗到心痛的滋味。
第6章
沒意思,他竟然會覺得以往享受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安泉將車停在咖啡廳外的轉角處,凝望著緊閉的門扉,懊惱的蹙起眉。
他已經一連好幾天都帶不同的女人到這邊表現給他們看了。
為的就是證明在他心中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佔據特別的地位,即使是擁有那雙讓他掛意的純真黑眸的童佑臻也不例外。
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以往嘗起來美味可口的女人,現在卻像一杯杯白開水一樣淡而無味,甚至讓他連跟她們多相處一分鐘都覺得是在受罪。
終於忍耐不住送走了那個粘人的女人,他又將車子開回了咖啡廳的門口,夜色中,木門上的招牌燈閃爍著光亮,讓他不禁凝望出神。
他回來這邊幹麼?
每天下班火舞跟黑岳總會熱心的送童佑臻回家。
而他也總是努力勉強自己跟那些女人鬼混到三更半夜才回家,然後再期待在童佑臻做惡夢時可以理直氣壯的攬著她入睡--即使那是種甜蜜的折磨。
沒錯,自從她常常半夜被惡夢糾纏之後,他就成為她安眠的抱枕,每夜他幾乎都是在她柔軟身軀的依偎下,痛苦的陪睡。
天,他是不是有被虐狂?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泉將下巴抵在方向盤上,英俊的臉上神情凝重了起來。
他們之間沒人對於同床共枕這回事發表過任何意見,彷彿對他們來講,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每天起床,她就會貼心的替他準備好早餐跟更換的衣物。
她包辦了一切家務,也知道他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什麼時候想喝茶,什麼時候想喝咖啡。
她就像空氣一樣悄悄的侵入了他的生活,而更該死的是,他竟然已經開始習慣身邊有她的位置了。
咖啡廳的招牌燈在安泉陷入沉思時已悄悄的關上。
客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今天又是高朋滿座的豐收狀態。
安泉的精神一凜,銳利的視線集中在門口。
直到最後一位客人也離開後,過了半晌,火舞跟黑岳便和童佑臻走出了大門。
他該上前叫住他們嗎?就說自己順路經過,他載佑佑回家就可以了?
不行,這個說法一定又會惹來火舞跟黑岳的訕笑。
乾脆說自己忘記帶東西好了!
該忘記帶什麼呢?
說是忘記帶他的心了嗎?
想到這個肥皂劇的台詞,安泉忍不住自嘲的揚唇。
算了,還是離開,假裝沒有這回事好了。
就在他掙扎著是否要出現時,火舞跟黑岳卻逕自走向他們停放在路邊的轎車,然後驅車離去。
奇怪?他們怎麼不送她回家?難道他們早看到他等在路口了嗎?
就在安泉納悶之際,一個男人的身影緩緩走近了童佑臻。他看到她朝那男人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他看到她伸出手跟那男人輕輕握了握。
他還看到他們並肩逐漸走遠,長長的影子在街燈的照射下拖曳在後頭,彷彿他們早就是一對,自然得像認識許久似的。
那個男人是誰?很面熟。
安泉的黑眸危險的瞇起,腦中迅速搜尋者關於那男人的記憶。
是了,他記得自從童佑臻在咖啡廳上班之後,那男人就幾乎每天必到,成為咖啡廳的忠實常客。
該死!他是為了她而來?
他要帶她去哪?
安泉有股下車質問他們的衝動,但想起自己毫無立場的身份,硬生生的又將體內的那股衝動給按捺住。
既然火舞跟黑岳放心將她交給那個男人,表示已經摸清他的底,也相信那個男人的正派。
該死!
她本來就有交友的自由,他根本沒有資格干涉,也沒理由干擾。
安泉的大腳猛踩油門,將車子快速的駛過他們身邊,疾射而出,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
「危險!」黃俊宗維護的將童佑臻往內側牽了牽。
「啊--謝謝。」她道謝,但困惑的視線卻直直望著火紅跑車消失的方向。
「你認識的人?」黃俊宗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好奇的問。
「不、不是。」不可能是安泉哥的。
「對了,你願意讓我送你回家,我真的好高興。」黃俊宗泛起靦腆的笑容。
童佑臻牽強的扯扯唇,若不是火舞姐硬是把她塞給他,她怎麼可能讓他送自己回家?
「呃,我想我還是自己回去就可以了,現在應該還有小巴可以搭上山。」她低頭看了看手錶,十點半,應該還有吧?
「不可以,既然我答應了老闆跟老闆娘要將你安全的護送到家,我就不能食言。」黃俊宗堅持道:「你也不希望我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人吧?」
「這……」她為難的輕咬下唇。
「你放心,我只是送你回家,然後我馬上就走。」黃俊宗微笑,「如果你不許我跟你說話,我就不說,好嗎?」
他的誠意讓童佑臻忍不住輕笑出聲,「我沒這麼霸道。」
「我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純真可愛的笑容給吸引,我知道你是個溫婉的女孩,也是個值得追求的女孩。」斂起笑容,他真誠的道。
「我沒你說的這麼好。」童佑臻不好意思的低垂下頭,這是第一次有男人這樣直接稱讚她。
「我知道我不會看錯人的。」他柔聲道。
不知道該這麼回應,她只好繼續低垂著頭走著。
「我是認真的,希望你給我機會。」
「對不起……我現在沒心思交男朋友。」童佑臻道歉。
「為什麼?」他不死心的追問。
「因為……」安泉的臉龐閃過她腦海,不過馬上被她甩了開,「因為我得照顧我奶奶。」
「你跟奶奶住?」
童佑臻點點頭,又搖搖頭,簡短的將與奶奶相依為命,又為什麼必須上台北來謀生的經過描述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黃俊宗明白的點了點頭。
「所以很抱歉,我不想拖累任何人。」她禮貌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