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有些事得處理,我跟法國領事館很熟,我可以給你弄張邀請函,簽證今天就會發下來,最快今天晚上、最慢明天早上,我們就可以上飛機了。」
「好極了!」這該說是如虎添翼還是火上加油?不管怎樣,他必須去追回他愛的女人,因為他的心放在她那裡呀!
第10章
飛行了將近十四個小時,他們終於抵達法國戴高樂機場,租了一台跑車立刻出發,畢竟婚禮隨時可能舉行,根據他們得知的消息,正好是今天下午!
蔡曜竹曾到法國參加食品展,早就有國際駕照,加上年輕力壯,當然負責開車,幸好時差只有六個小時,他必須保持一路清醒。
韋宗德負責指引方向,但除了報路的時候,他嘴裡都不斷喊著:「Mon Dieu !我的天啊!」
蔡曜竹在旁看了頗為擔心,希望韋先生不會中風或心臟病發,到時柔伊可能會怪到他頭上,他可承擔不起失去她的風險。
同時他也暗自警惕自己,婚姻大事確實要慎重,若真想結婚就要快,而且不能隨便離婚,否則這種趕著去搶新娘的焦慮感,足以讓一個男人變成可悲的瘋子。
開車開了三個多小時,目的地是一處位於郊區的教堂,草地上擺著桌椅和美食,還有鮮花、綵帶和小舞台,是一個既美好又夢幻的婚禮場地。如果柔伊喜歡的話,他們也可以在法國舉行婚禮,雖然他第一個念頭是在媽祖廟前辦流水席,總之先把他的女人搶回來,看要在哪裡辦都行啦。
蔡曜竹才踩下煞車,韋宗德立刻跳下車,像個瘋子又跑又叫的,雙手在空中揮舞,像是要阻止什麼。
「等等我!」蔡曜竹拔下車鑰匙,大步追上他。
「當當……噹噹噹……」清脆的教堂鐘聲在此時響起,厚重的大門一開,新郎和新娘一起走出來,還有許多歡欣鼓舞的賓客。
噢喔!看來是來不及了,蔡曜竹深感遺憾,拍一下韋宗德的肩膀說:「韋先生,請節哀順變。」
韋宗德先是目瞪口呆,繼而眨眨眼說:「那個新娘不是我老婆!我們可能找錯地方了。」
「是你指的路,不然會是哪裡?這裡是法國,我一點都不熟。」車上那台GPS導航系統斕斃了,要是靠那台黑心貨,他們只會開進地中海!
「地址明明沒錯,怎麼會這樣呢?」韋宗德也是一臉迷惘。
蔡曜竹注意到有個中年女士朝他們走來,看來挺面熟的,一頭棕色長髮綰起來,穿著深藍色連身裙,身材高躺纖細,有股迷人的優雅氣質。「Edward!你在這裡做什麼?」那位女士居然會說中文,但腔調怪怪的。
韋宗德彷彿看到午夜的太陽,眼中立刻閃過流星般的光芒。「Bella!妳不能跟別的男人結婚,妳必須再一次嫁給我,我們才是天生一對!」
「oh……Edward !」Bella一手壓在胸前,歎息道:「過了整整十年,你才來告訴我這件事?」
韋宗德雙膝跪下,握住前妻的手親吻。「對不起,是我太愚蠢了!請原諒我的盲目和無知,但我們不能再浪費生命,求求妳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我對妳永遠的愛!」
這回換蔡曜竹目瞪口呆了,韋先生實在很會說話,他應該多學著點。
「嗨,你來了。」
這聲音?蔡曜竹在飛機上昏睡的時候,就是這聲音徘徊在他夢中,於是他傻笑著轉過頭。「柔伊。」
韋柔伊穿著一襲紅色小禮服,露出雪白的肩頸和雙臂,美得像個女神,當然她本來就是女神,只是變得更美了,或許是法國的某種魔法吧,愛情似乎就在陽光、空氣和水中。
「沒想到你跟我爸會一起出現,你們是怎麼來的?」
「說來話長……」蔡曜竹剛剛才得知韋太太的芳名。「那個……Bella不是你們餐廳的名字嗎?」
韋柔伊無奈的雙手一擺。「是啊,所以你就知道我爸有多瞎,他最愛的女人是我媽,每個上門的客人都知道,只有他自己沒發現,都十年了!」
「這麼慘?」血淋淋的教訓就在他眼前,他才不想浪費十年的光陰,絕對不能學習韋宗德,再會說話也沒用,行動力勝於一切。
「沒關係,反正我也擺了我爸一道。」
「什麼意思?」
她對他眨一眨眼,俏皮地笑道:「要結婚的人是我阿姨,也就是我媽的妹妹。」
「妳太瘋狂了!」他爆出大笑,對她豎起大拇指。「但是我喜歡!」
「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我爸永遠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
蔡曜竹再次望向女友的父母,他們顯然已得知真相,但是一點都不在乎,因為他們已經擁吻在一起,兩個中年男女仍然如此熱情,還是有值得他學習的地方。
韋柔伊轉向他問:「對了,你來做什麼?參觀法式婚禮?還是陪我爸壯膽?」
「呃……兩者都是。」
「既然你來了,我們一起度個假吧!」
「那當然,太好了……」蔡曜竹暗罵自己沒用,都已經追到法國來了,為什麼還不敢直接求婚?或許是因為他還沒買戒指,或許是因為他還有點猶豫,享受了多年的自由,真要就此放棄了嗎?
奇怪,他最想要的明明就是跟她在一起,為什麼在看到她澄澈的雙眼時,他會忽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要做什麼?是否他們對彼此都有所保留?除了他會自我矛盾,她也有難解的心結嗎?
看到蔡曜竹忽然出現,韋柔伊又驚喜又感動,無論他是為了什麼而來,至少他來了,不是每個男友都能丟下工作,說追就追來的。就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決定多給彼此一些時間,交往個三年再看看也無所謂,她願意為他冒險,因為他值得。
就在這完美的時刻,一個熟悉的身影朝他們走來,那是一個身穿黑色正式西裝,因為喝醉酒而腳步不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