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下棋?你神經病啊你!」
其實陳讓想讓她明白,人要懂得安靜下來和自己相處,心靈沉澱了,才能和自己對話、才能成長。他年幼時臥病無法玩耍,但卻也因此更有機會思考領悟。
「人最大的敵人往往是自己,希望妳能多思考。」陳讓恬靜地對著巧芸說。
「你的意思是嫌我吵?」巧芸手插上腰,滿臉怒火。
「有時靜下心,才看得到事情的真諦。」
「事情的真諦就是我懶得理你!」
巧芸氣呼呼地回房,今天已經夠衰了,回來還要被人嫌。她火大地在房裡亂摔東西,桌燈匡啷倒地、枕頭棉絮亂飛、書包飛向牆壁再掉到地上,不過這樣的場面算客氣了,家僕們在門外面面相覷,此時巧芸白天偷看的那本小說從書包落出。
小說剛好翻到最後一頁,巧芸眼睛大瞠。「什麼?結局真的是他講的那樣?」
她不可置信地把書捧起,她一向以自己的領悟力自負,什麼數理、推算公式,她聽一遍就懂,這種推理小說同學沒幾人有興趣,她卻可以看得津津有味,但……這宅男,功力也不低?
「所以……」巧芸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天他半夜在客廳關掉電視,是因為他早猜到結局了?」她想起那天晚上陳讓將電視開了又關。「最後他再打開對著電視傻笑,是因為他猜對了?」
巧芸慢慢放下小說,眼睛眨呀眨地,開始回想這些天她新認識的陳讓。
他的確很有耐性,她把陳家搞得天翻地覆,也不見他發過火,也好心的幫她請假、寫答案。好吧!她承認他也挺聰明的。「這點跟我一樣,沒什麼了不起。」巧芸努努嘴,此時,她的房門突然被打開。
陳讓站在門外。「還有件事,我說最後一次,不管在任何地方,都不要再說『我也不想鳥這個婚約』這種話,聽見了嗎?」。
巧芸莫名其妙地圓瞠雙眸,現在是怎樣?她上課講的話他都聽得見?他裝****器了是不是?
「另外。」陳讓還沒說完。「明天開始,早半小時起床,我會看著妳把早餐吃完。」
他有完沒完?!
「還有,」巧芸瞪大眼睛,聽他繼續碎碎念。「今天上課沒注意聽的地方,必須作習題補回,現在就開始寫,我一小時後會回來檢查。」
你夠囉!陳讓。
「最後,希望妳每天睡前半小時,能試著靜下心來思考,今天發生了哪些事,有什麼地方可以改進。」
改你的頭啦!我最需要改進的地方就是想辦法讓你閉嘴。
「現在妳不說話,不代表妳同意,妳應該正想著該怎麼跟我唱反調。」陳讓不疾不徐地補上了這一句,揭穿了她的心思、切中她所想。
「別再浪費時間了,留點力氣多念點書,妳會有不錯的成績。」話落,他關上門從容離去。
巧芸鼓起腮幫、伸出手指對著門大喊:「你、你、你……你這個討厭鬼!」剛剛才努力想著他的優點,好啦!現在通通收回。「陰魂不散的傢伙,離我遠點!」
第3章
縱使陳讓出言警告過巧芸,別把這門婚事當兒戲,不過天性難馴的巧芸不放在心上。
今天她躡手躡腳地潛進陳讓的房間,拿起他平時最愛把玩的魔術方塊。
「哼!愛玩愛玩,我就讓你永遠玩不完。」巧芸偷偷將其中一顆方塊拆下,和另一顆對調,這麼一來陳讓永遠沒有破解的一天。
「哈哈哈!誰教你上課讓我丟臉。」這可不可報一箭之仇了。
巧芸皮歸皮,但小時候也常常到陳家作客,大家玩成一片,陳家三兄弟沒有妹妹,陳封就像對待自己親妹妹一樣對待巧芸。
現在見陳讓「欺負」起妹妹,直覺反應就是先念一念他。
不過他忽略了,現在的陳讓,可不是把她當小妹妹看待。
「二哥,我的事你不用插手。」陳讓低低出言,「警告」陳封,這是他的事、巧芸是他的人,不用他多管閒事,不過陳封卻沒聽懂。
而一旁的巧芸聽見有人關心她,淚水馬上潰堤,她在陳家好孤單,終於有人解救她了。
她想也不多想,邁開腳步,就往陳封懷裡撲去。
「那個城堡拼圖是、是我媽咪買給我的……是媽咪買給我的啦!媽咪走了,連城堡拼圖都弄丟了,嗚嗚!嗚嗚……」她抽抽噎噎地對著陳封哭訴著。
這個舉動,卻讓站在一旁的陳讓頓時怒眼一瞪,面色難看。
「二哥,放開她。」他聲音已經不對勁了。
不止聲音不對,陳讓眉宇糾結成團,臉色鐵青。
這是什麼畫面?他的未婚妻哭倒在他的二哥懷裡?
就算巧芸不懂事,陳封也該有點節制,不是嗎?
不過陳封見巧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壓根沒想太多,也根本沒察覺一旁的陳讓已經在冒火,只顧著好聲哄著巧芸:「好好好,巧芸別哭,我派人全台灣到處去找,一定給你買個一模一樣的回來好不好?」
巧芸在陳封懷中哭得梨花帶淚,陳讓臉色像放了炸藥的大樓,一寸一寸從上垮下,碎石滿天。
「二哥!」他喊著陳封,不過陳封只顧著哄巧芸,爆炸的陳讓臉一黑,一步步邁向他倆。
「我說,放開她,聽不懂嗎?」他的聲音低沉恐怖,不過卻被掩蓋在巧芸哇啦啦的哭聲中。
陳封只當安慰著自己的妹妹般安慰巧芸,不料手臂突然一陣劇痛,陳讓使力,帶著少有的怒意:「陳封!」
他動手了,毫不留情,使力地拉開兩人,但力氣只到了陳封身上,沒弄疼巧芸半分。
「你做什麼?」陳封被扯得莫名其妙,揉著胳臂。
「說人話你應該是聽不懂,只能用拳頭告訴你。」陳讓很少說這樣不帶理智的話。此時此刻,他哪管眼前人是誰,通通照打。
「你是吃了炸藥還是怎樣?沒看見巧芸哭成這樣嗎?」
「她哭到天塌都不關你的事。」他說得可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