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看透了她,知道她故意冰冷,大掌捧著她的臉,不准她看向別處,非要正視他明亮深邃的眸子。
尤其在他進入她體內的那一剎那,他緊盯住她的臉,像要把她從頭到腳給看透,不准她掩飾或逃避。
這男人好可惡,像黑暗中無禮的侵入者,硬是攪亂她的生活。
在征服她的同時,他也深受渴望要她的折磨,想要看她為他而笑,在他的熱情下融化,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夜夜隱忍著身下的衝動,沒有立刻要了她,是因為他的自尊不容許被人當成一隻棋子,更不允許她假裝,對他獻身的目的只是為了什麼狗屁任務,或是討好那姓項的。
她會為他笑嗎?
他想看她笑,只為他而笑。
他的野心很大,要她只屬於他一個人,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
他嫉妒項少懷,那個該死的官,嫉妒他對紫兒的影響力,當他曉得她為了緝捕銀狐,寧可自己冒著危險當誘餌時,簡直氣炸了。
他早知道,紫兒仰慕姓項的,這令他憤怒,嫉妒得想殺人,他要把她搶過來,因為,他是盜狼,有著強盜土匪的野心,相準了獵物,絕不允許別人分食。
「你是我的女人——」
嘶啞的氣息,像是命令,又像是愛語,不斷的在她耳畔邊喃喃低語。
夜夜的縫繼纏綿,總要揮汗到天明,這男人非要她筋疲力盡才甘心。
激情過後,她偷偷瞧著他,確定他睡著時,她才放下一顆心。
這懷抱太溫暖,太安逸,她不想貪戀這副懷抱,如果要她躺在一個男人懷裡,她必須有把握自己是清醒的。
所以她悄悄起身,想趁他睡著時,無聲無息的離開,把床讓給他,她自己找地方睡去。
可她才一有動作,身旁便傳來低沉的嗓音。
「去哪?」
她沒有回頭,但仍能戚到,一雙眼在黑暗中,清醒的鎖住她。
「我睡不著,想出去透透氣。」
纖腰被圈來的手臂給牢牢環住,將她佔有的摟回熱燙的懷抱中,再度充滿他的氣息,低啞的嗓音,也在吹拂她的耳。
「這是逃開我的藉口吧。」
「我又不怕你,有什麼好逃的。」無端被說中了心事,讓她向來冷淡的性子也禁不住動了氣。
他一把將她摟回,壓在身下,熱切如火的吻她,她感覺得到他在笑。
為什麼?當她順從他時,他憤怒,甚至羞辱她,而當她不想再假裝,反抗他時,他卻夜夜進她的房,對她展現熱情。
她的心,被他攪亂了,再也回復不了那個心如止水的慕容紫了。
第9章
這一日,項少懷差人來,要慕容紫到項府一趟。
她立刻整裝出發,騎了馬,往大人府邸前進。
平日,大人若有事交代,都在府衙的議事廳內,倘若有秘密任務,大人便會私下派人傳口信給她,到項府一趟,以防人多口雜。
當接到了口信,她便悄悄出門,沒讓任何人知道她去哪兒,當然包括盜狼,這是她和大人之問的默契。
項府門房的人受了大人的命令,早在大門守候著,一見到她遠遠騎來的身影,立刻敞開大門,讓她和馬兒直接通過。
到了馬廄,將馬兒交給負責看管照料馬兒的下人後,她便直接朝內院的書齋走去,大人一向在那兒等她。
項府裡,全是受過精良訓練的僕人,也都認得慕容紫。
來到書齋,跨進門檻,等候她的項少懷正坐在書案前,拿著丹青在紙上揮毫。
她沒有立刻上前打擾,而是安靜的候著。
陽光透過窗欞灑進的光線,投射在牆上掛著的水墨字畫,那字跡筆墨,剛勁有力,書齋內的擺設工整有序,安靜的室內,偶爾傳來窗外清脆的鳥鳴。
項少懷將最後一筆勾勒完後,放下羊毛筆,沉穩內斂的眸子這才拾起,落在那沉靜得幾乎要融入空氣裡的容顏上。
「讓你久等了。」
「大人言重。」
這時候門外的僕人走來,為兩人端來香茗,這僕人也聰明伶俐,熟知大人習性,抓准了時間,不需大人吩咐,將上茶的時刻掐得恰到好處。
僕人將茶壺放好,為兩人的茶杯裡各斟上半分滿後,便恭敬的退出門外。
「坐下吧,陪本官品茗這上好的茶香。」
「是,大人。」
她順從的入了座,捧起茶杯,聞著茶香,安靜的入口。
待喝了幾杯後,項少懷才緩緩開口。
「白紹東,你可還記得?」
她點頭。「鐵劍山莊的莊主。」
「還記得幾個月前,我派你去鐵劍山莊一趟?」
「記得,當時大人要屬下送一份禮到鐵劍山莊,給白老夫人送祝壽賀禮,屬下也在那兒住了半個月,直到白老夫人壽宴結束才離開。」
「那麼你對白莊主印象如何?」
「白莊主為人正直,樂善好施,是個直爽的人。」
她心中奇怪,不明白巡撫大人怎麼會突然談到白莊主。
「你可知,白莊主自從見到你,便心儀於你,多次差人送信來邀你再去作客,逢年過節,還叫人送禮來。」
「……白莊主,是好客多禮之人。」
「好客多禮,也要看對象是誰。」
大人話中透露的訊息,令她心兒一跳,垂下的眼,避開大人的目光。
「三天前,白莊主派人來拜訪本官,還送了一份大禮,你可知,為了什麼?」
她搖頭。「屬下不知。」
「猜猜看。」
她想了想,仍是搖頭。「屬下愚昧。」
項少懷剛冷嚴峻的神情,難得露出親切和藹的笑容。
「白莊主派人來,希望能讓本官作個媒,向你提親。」
她驚訝的抬起頭,望著項少懷,雖然心中有預感,但經由大人口中說出,還是嚇了一跳。
在鐵劍山莊作客的那半個月,她知道白莊主對她有意,不單對她禮遇有加,他看她的眼神,早讓她心裡有數。
可郎有情,妹無意,她始終淡然有禮,保持距離,完成大人交付的命令後,白老夫人壽宴一結束,隔日便啟程,婉拒了白莊主慰留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