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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好看,賞給你了。」曲密滿意地笑笑。

  「娘娘!」玉鎖慌張地從頭上取下碧玉簪。「這是皇上賞給你的,你怎能這樣隨意賞給了奴婢?」

  「他既賞給了我,便是我的東西了,我想再賞給誰又有什麼打緊的?快收下吧。」

  曲密轉過去翻了翻衣裳,挑出一件淡黃色的家常綢衫換上。

  「多謝娘娘。」

  玉鎖把玩著玉簪,愛不釋手。

  「幫我梳頭吧。」

  曲密轉身回寢室,坐到梳妝台前興洗。

  玉鎖捧起一箱首飾放到梳妝台上,然後輕輕攏起她柔順的黑髮,雙手熟練翻飛,綰起小盤髻,從箱中挑出一支金頭蓮瓣簪替她插上。

  「等等!」

  曲密取下金頭蓮瓣簪,淡淡的說:「你去替我摘幾朵小白菊來插上就行了。」

  玉鎖驚訝的喊道。「娘娘,這不好吧?皇宮裡最忌諱這種晦氣的打扮了,何況你還是新寵的娘娘,你不怕皇上——」曲密微微蹙眉,低聲打斷她。「玉鎖,怎麼才兩天不見,你就變得這般囉嗦了?」

  「娘娘現在和兩天前不一樣了,你可不能太漫不經心了。那童娘娘一看就是有手段的,皇上這般寵你,她能不妒忌嗎?要是她當了皇后,非把你整慘不可。奴婢也是希望娘娘能在宮裡站穩了,否則有個童娘娘壓在你頭上,你的日子是好難過的了。」

  「我豈能爭得過她?」曲密站起身慢慢往外走。「她的爹是童將軍,而我……任何依靠都沒有。皇上權衡利益,想當然一定會把後位封給童娘娘,怎可能把後位給我?明知爭不到的東西還要想盡辦法去爭,我可做不來這樣難看的事。」

  曲密邊走邊打量這座新居,心中暗歎著。

  果然曾是寵妃的寢宮,雕欄玉砌、錦幔珠簾,一切裝飾擺設極盡奢華。

  然而,前任宮主褚妃如今已移居到冷清僻靜的文秀宮了,眼前的榮華富貴也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娘娘,這宮裡的兩廂配殿都比咱們先前住的彤雲宮要大上許多呢!」

  玉鎖輕輕推開東配殿的雕花門,笑說。「也不知從前熏的是什麼香,走到哪兒都有股濃濃甜甜的香味,真是好聞。」

  曲密正要走進去,忽然聽見前院有人聲,轉過身望去,是內監總管穆良,在他身後還站著一排小宮女、小內監。

  「老奴給娘娘請安。」穆良恭謹地行禮如儀。

  「穆公公不必行此大禮,我還未正式受封呢。」曲密淡淡一笑。

  「娘娘封妃是遲早的事,並非老奴多禮。」慕良轉身朝幾名小內監伸手揮了揮,又兩名小內監捧著金漆大盤走上前來。「娘娘,這兒還有皇上賞賜之物,一件是鮫絹帳,一件是金絲鴛鴦戲水床罩。」

  曲密聽說過鮫絹帳,知道那是鮫絲所織,又輕又亮,盛暑夏日張懸在堂屋內能防蚊蠅,而那件金絲鴛鴦戲水床罩更是奢華奪目。「皇上賞賜實在太多了。」

  曲密微笑收下,儘管這些賞物貴重稀罕,她卻依然無動於衷,為何她的心境能平淡如此?她自己也很詫然。

  「這兒還有六名小內監和六名小宮女,他們個個都十分聰明伶俐,是皇上親自為娘娘挑選過來伺候娘娘的。」

  慕良揮揮手,那十二名小內監和小宮女便立即望著曲密跪下,磕頭請安。

  「他們都是皇上親自挑選的?」

  曲密更為詫異了,這種小事,應雅束何必親力親為?她的心微微一動,沒想到他待她的好竟到了如此體貼細膩的程度。

  慕良躬身又道:「皇上還有口諭,『香積寺』的法會從未時開始,午時後,馬車回來接娘娘前往『香積寺』,請娘娘及早準備。」

  她的心頭熱潮洶湧,再也不能平靜。

  她是真真實實地,深深地被打動了……

  每日天早晨都有馬車將曲密送到皇家寺廟——香積寺,日落後又將她接回來。

  在整整七日夜的法會中,她沒有機會見到應雅束,一直到法會結束後第二天的晚上,應雅束毫無預警的來到了密安宮。

  曲密正沐浴完,一個人站在院中風乾濕發,院中栽植的桂花盛開著,在夜風中香氣馥郁。

  她仰頭用指尖輕觸著嬌嫩的花瓣,聽到淺淺的腳步聲走到她身後,以為是玉鎖,便笑道:「可以把桂花摘下做成香囊呢。」

  「做好了可以給朕佩帶嗎?」

  身後傳來的低沉嗓音,重重撥動了她的心跳。

  她旋過身,微微笑望著應雅束,有種已許久未見他的錯覺。事實上,也不過七日沒見而已。

  「夜深了,皇上怎麼會這個時候才來?」

  她方開口問完就有些後悔,深怕應雅束以為她在癡候著他。

  「我來找一個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他挑眉笑笑,長指撩起她已然半干的髮絲,說道:「剛沐浴完就站在這裡吹風,不怕頭疼嗎?」「臣妾想睡了,所以想讓頭髮快一點幹。」

  他靠得太近,溫熱的男子氣息紊亂了她的思緒。

  「你今天好像多了些笑容。」他深深注視著她。

  她沒有迴避他的目光。「也許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吧。」

  應雅束眼中閃過一道幾不可見的光芒。

  「朕了卻了你的一樁心事,那朕的心事呢?」他俯首,貼在她耳畔低語。

  曲密聽懂他的暗示,臉頰微微泛紅。

  「皇上是九五之尊,誰敢讓皇上有心事?」

  她側過臉,他的臉就貼靠在她的臉旁,她一轉過去,鼻尖就輕掃過他的臉頰。

  「誰說沒有人敢的?你不是就敢嗎?」

  應雅束鎖住她的眼眸,試探地吻了吻她的唇。

  「臣妾是皇上的人了,不敢讓皇上有心事。」曲密靜靜的不動,眼睫輕顫,呼吸微促。

  應雅束的薄唇再度覆上去,濕熱的舌尖描繪著她的紅唇,勾誘著她。

  她緩緩張唇,將他迎入,任其繾倦糾纏。

  當她的手臂圈抱住他的頸項時,應雅束受了刺激和鼓舞,他一把橫抱起她,大步走向寢殿。

  「你害我天天心神不寧,害我面對朝臣時總是在想著你,今晚朕的心事就要你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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