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求之不得。傑斯就是想去她家,或者去他家也行。
於是,當他們進到葉羽寧的住處,她走進臥室拿支票,傑斯很自然地把外套脫下來,好整以暇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葉羽寧從臥室出來,看見他坐的沙發旁散亂著玩具和童話書,不好意思地忙著彎腰收拾,邊說:「叫葉涵不要亂丟她偏不聽。」收拾乾淨之後,才將支票遞給傑斯。
傑斯看了一眼,只說:「太多了,沒有這麼多。」
「總是要付點利息,不是嗎?」沒提這錢本來是她辛苦存來要買房子的頭期款。這棟大樓的租金其實有點貴,與其長期付租金,還不如買房子。但解約金她一定要先還給傑斯,買房子的計劃只好再延幾年。
「要不要請點什麼?」傑斯接下支票,突如其來,簡直沒做任何考慮的就將它撕成了兩半。
正要問他想喝什麼,話還沒說出口,葉羽寧就錯愕地瞪著他手中被撕成兩半的支票。
「你怎麼這樣!說好要還你的!」她氣急改壞地驚叫。
傑斯卻只是淡漠地笑了,抬眼直視著她,向來嚴峻銳利的眼眸中有著少見的溫柔,然後他說:「這五年沒照顧你們的要怎麼算?乾脆一人一半。」
「支票怎麼一人一半!真是敗給你了。」葉羽寧瞪著被撕成兩半的支票,他不覺真的把一半遞給她,她用力揉成一團,猛皺眉叫道:「我就說不用你照顧了,真討厭!還要我重寫一張。」
「那就不用麻煩重寫了。」傑斯站起身,環顧四周擺設,隨即走向開放式的餐廳,然後說:「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小時候我們不都會讀寓言故事嗎?有一對貧窮的夫妻在聖誕節的時候想買禮物給對方,男的覺得妻子一頭長髮非常美麗,所以想買一條絲帶,讓她可以繫住那些長髮。女的希望買一條新的表帶,因為丈夫的表帶已經太舊了。然而他們都沒有多餘的錢可以買禮物,結果,男生就把舊表賣了買新絲帶,女生則把長髮剪掉拿去賣錢,買了一條新的表帶。」
傑斯凝視葉羽寧,停頓一下才接著說:「過聖誕節的時候,他們拿出禮物,才發現禮物對方用不上了,男生已經沒有了手錶,女生則剪短了頭髮。你不覺得這很像我們嗎?」
她怪異地瞄他一眼,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沒好氣地說:「哪裡像了?」
「你不是一直很想出唱片?我以為送給你希望的禮物,你以為自由是我要的。當我們他開以後,卻沒想到那不是你最希望得到的禮物,自由也不是我最想要的,不是嗎?」
傑斯走向她,高大粗獷的身軀佇立在她的面前,他們之間難以忽略又無法說明的吸引力一直深深干擾著她、影響著她。
因為這樣,葉羽寧氣自己,也氣傑斯。分手是他的決定,當初她幾乎心碎,那種錐心的痛苦讓她做什麼事情都不對勁,只能藉著唱歌宣洩情緒。
有多少次,明知道他已經不在台灣了,從錄音室錄完音,她獨自跑到歇業的酒吧門外,看著那扇始終關著的門。
後來,那塊招牌被新的招牌取代,廢棄酒吧新裝潢之後沒多久就變成了服飾店,她一個人看著華麗的櫥窗,泣不成聲。
現在,他跟她說這長篇大道理有什麼用?
「傑斯,你到底想說什麼,一次說清楚,複雜的道理我不懂。」
「我當初是愛你的,直到現在,我依然是愛你的。」傑斯一口氣說出來:「我要你回到我身邊,你和葉涵兩個人。」
傑斯這個人向來都是這樣,決定的事情就不容許他人改變,堅定到就算阻力再大,他都會頑強持續下去,直到對方屈服為止。所以交往的時候,她什麼事都聽他的,就連分手也不得不同意。
「你說你愛我,我就要讓你愛嗎?」葉羽寧忍不住激動叫道:「傑斯,如果你愛我,當初為什麼要放開?我實在不懂你那個什麼狗屁放掉的理論。如果我愛一個人,我根本就不想離開他!」
「你那時太年輕,當然不懂。」
「我現在還是不懂!」
「好吧,我就是喜歡你這麼天真。」傑斯緩慢地微笑,薄唇彎起好看的弧度,又向前一步,碰觸她祼露白晰的手臂。
「我才不天真!你再說我天真,我就生氣了。」
她後退一步,避開傑斯的碰觸,小腿差點撞到茶几,想起內心那股莫名的渴望,她對他依舊存著戀慕,忍不住就更生他的氣了。
看著她雙眼冒火的表情,傑斯輕笑起來,似乎覺得她這樣生氣很有趣。
「你到底要不要給我喝東西?」他嘲弄地問。
「你想喝什麼?」問完,葉羽寧抬眼瞟他一眼,口氣很差地糾正。「我幹嘛給你東西喝!你不拿支票到底想幹嘛?想喝酒不會回你的酒吧喝!」
「我又沒說一定要喝酒,有咖啡嗎?」傑斯雙眸閃現戲謔的笑意。「鎮定一下神經也不錯,你太激動了。」
葉羽寧深深吸口氣,微微控拆:「還說呢,都是你讓我那麼激動的。」
說完,她走向廚房,流理筐旁擺放著一台嶄新的咖啡機,她動作俐落地放好咖啡粉和水,隨即按下咖啡機的按鈕。
過沒多久,咖啡機冒出滋滋的蒸氣,空氣中瀰漫咖啡的醇香,葉羽寧靜靜地倒了一杯咖啡給傑斯,自己倒是選擇茶包泡出來的紅茶。
「你不喝咖啡,機器都是誰在用?」低頭輕啜一口黑濃的咖啡,傑斯好奇地問。
「心婕她很喜歡喝,機器也是她買來放在這裡的。」
說完,她覺得眼皮癢癢的,揉著眼睛,不小心就把假睫毛揉了下來。才想起她應該先卸妝,而不是和傑斯坐在這裡喝茶聊天。然而她不知道傑斯到底要待多久,正要開口,他卻先說:「去卸妝吧,我想再坐一會兒。」
「你聖誕夜沒有其它約會嗎?不去和朋友看球賽?」葉羽寧疑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