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我記得在前一本《壞家教》的序言裡提到,這個系列是從我的一個朋友夫婦發想的,不過凌某人把他們拆成了兩本不同的小說。(咳,不要讓他們發現)這本小說的男主角,當然就是以那位丈夫為藍圖。其實,以真實人物為本會有個小麻煩,就是現實人生有時不見得能如小說裡那麼精釆刺激,天天有新鮮事。現實人生,通常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便過去了。
現實人生裡,我們會遇到挫折,不總是能像寫小說一樣,大筆一揮捏造一個超強萬能無敵的主角,然後所有麻煩迎刃而解。
現實人生裡,我們會遇到看不順眼的人,甚至主動來找我們麻煩的人,也不能像小說一樣,主角再大手一揮,收拾這些人就像撿垃圾一樣輕鬆容易。
現實人生有現實人生的秩序,這通常是在小說世界裡不必遵守的。
當然,既然是寫小說,沒有一點刺激性就不有趣了,所以該加的香料凌某人還是加進去了。只是,我不想偏離主題太遠,所以!敬告諸位讀友,在這本書裡,您應該不會看到那種什麼事都眨眨眼就自動解決的萬能主角,敬請見諒,敬請見諒。
話說回來,凌某人寫的小品文好像也從沒有什麼萬能主角就是了,我想讀友們也應該被人家折騰得很習慣了,咳。
很多人常寫E-mail來問:凌某人,你的哪個人物最像你?
我以前也回答過:其實總括來說,許多人物身上都有一點我的個人特質,但沒有哪個是特別像的。
這次寫完《好學生》之後,赫然發現,其實男主角宋輝煌性格上的許多特質,倒真的跟凌某人很像。
例如,我也是個多少有點心眼的人,有點小腹黑,但我不愛主動跟人家耍心眼。凌某人怕麻煩,個性上很獨善其身,所以我通常是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這點跟男主角很像。
有時人家若犯到我,若是芝麻蒜皮的小事,我也不是那種會急吼吼反撲回去的人。通常是那種情節重大,或直接影響到我關心、我愛的人時,凌某人才會做出相對的反擊,這點也和男主角很像。總括一句,我們這一型的人,特性就是懶啦!連跟人家吵架都很懶的那種。所以寫到最後,凌某人開始想:吼!不能再寫下去了,再寫下去會漏底太多,嗚嗚嗚。
幸好,一本書十萬字還是有盡頭。
這本書和前一本《壞家教》不一樣的是,學生時代的比重較重。因為……唉,人長大了其實就不是那樣嗎?還是看兩個人怎樣探索戀愛的奧妙比較有趣,呵呵。
好啦!不多說,大家請一起來看咱們可愛的陳九湘和她小腹黑的男主角的故事。
第1章
「陳九湘,出去買瓶醬油!要買『金蘭』的哦!」
「陳九湘?」
「陳!九!湘!」
「聽到了啦,叫魂哪?」
「你也知道叫你跟叫魂一樣!」破口大罵。
「有媽媽會說自己的小孩是鬼魂的嗎?這是什麼媽媽?」
砰!一隻飛過來的塑料拖鞋是回答。
「雪特,好痛!好啦,我下來了啦!每次都只會叫我,幹嘛不去叫陳九瀚?」
「好,那你出去找他,你找得到他,你叫他去買。」
「我怎麼會知道那個死小孩又跑到哪裡去了?」
「那不就對了?反正你給我去買回來就是了。」陳媽媽的嗓門全開。「我養你們養到這麼大,叫你們出去買瓶醬油還要千拜託萬拜託,這樣老來我敢指望誰?」
「拜託,連買瓶醬油都能扯到養老,你電視看太多了!」砰!另一隻拖鞋飛來。
「你去不去?」
矯健的女高中生這次有了防備,及時一閃,得意地看著拖鞋從窗戶飛出去,落在外頭的院子裡。
「要去了啦!」她咕噥抱怨,拉開落地門走了出去。
光看搔頭搔臉的憊懶姿態,什麼氣質啦、清靈啦、甜美可人啦的形容詞全部靠邊站。她娘早就已經放棄給她培養什麼淑女氣質了,只要求她看起來還像個女生就好,其它的交給她未來的老公去傷腦筋吧——這是指,如果這只野猴子還有人敢要的話。
「拖鞋給我撿回來!」
「媽……好啦!」少女硬生生把那句「媽的」簡化成一個字。
她如果敢罵她娘,除了可能會得到一鞋櫃的鞋之外,她最喜歡吃的滷肉今晚可能就沒份了。晚餐吃不到是沒關係,反正半夜她也會溜下樓偷吃,她只是不爽陳九瀚在她面前吃給她看,那她包準氣到便秘!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陳九湘乖乖把投奔自由的拖鞋逮捕歸案。吼,她老媽功力又進了一層,竟然隨便一踢就可以飛越整個中原,直達邊關。
她拉開最外面的門,懶洋洋地走了出去。
他們家位在南部一個寧靜的小小區裡,附近大多是同樣三層樓透天厝的建築。
每戶人家外面有一道矮矮的水泥牆,交錯成一條條充滿六0年代風味的幽靜小巷。
之前有電視台為了拍民初的鄉土劇,還來他們的小區取過景呢。
這小區裡的住戶幾乎都是一住幾十年的,大家都是熟面孔了,所以每次有什麼大拜拜,每家輪著辦桌請客,整條街坊從頭吃到尾可以吃上一個月。大家似乎很滿意這樣的現狀,所以之前有建商想來談改建,沒有幾戶願意把房子賣掉。
不過周圍的其它區塊倒是陸續改建成公寓了,陳九湘不禁有些可惜。像她小時候和鄰居小孩一起玩的那個公園,如今已經變成一片工地,所有幼時的美好記憶再也不會回來了。
無人的安靜小弄裡,夕陽下,暈黃中,夏風微拂,少女幽歎。啊,漸漸有幾分美感了……
「哈啾!媽的,我忘了帶面紙!」少女手忙腳亂。所有美感全殺光光。
她揩了一手鼻水,沒地方擦。左看看右看看,四下無人,擦在衣角上好了。手快速抹一抹,即使知道沒人,她還是很心虛的笑一笑,不知道笑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