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逸堯,你——」
「其實我該好好謝謝你送了這份禮物給我,如果我沒記錯,你說過這是分手禮物。這次請你務必牢牢記住,我們已經分手的事實。」他點得夠清楚、講得夠明白了,如果蘇伶虹繼續鬧下去,就是自取其辱。
拋下最後一句話,於逸堯重新拉住六神無主的莫顯雅往回走,離開了難堪的街頭,留下又氣又羞的蘇伶虹,憋得臉色紫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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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心情已經沒了稍早的輕鬆愜意,車廂裡有著揮之不去的悶重感受。
握住她的手,於逸堯察覺了她指尖的冰涼,「我們回家。」他抽回手正要啟動車子,莫顯雅卻開口阻止了他,「為什麼你沒有跟我提過蘇伶虹?」
「因為已經是過去,她對我已經無足輕重,我從不提一個對我無意義的人。」她想,也許不是因為公司沒有流傳過於逸堯和蘇伶虹的事情,而是因為她的人際關係太邊緣化,就算有什麼茶餘飯後的八卦話題,怕也不會傳到她耳裡。
所以,應該怪她自己無知。
第8章(2)
「請回答我,你曾經把我看作是一枚互相賭氣、較勁的棋子嗎?」於逸堯沉靜思索須臾,「沒有賭氣是較勁,但是——」「夠了!」莫顯雅驚慌的打斷他的話,臉色好蒼白。
不管是賭氣或是較勁,他已經把她當做是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而不是一個值得被尊重的人了!
「顯雅,讓我把話說完。」他想將她捂在耳朵上的手拉下。
「不,我說夠了、夠了……真的夠了!」她不要聽也不想聽,她只要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就好。
「顯雅——」
「我要下車,我想要一個人走在。」不讓於逸堯有說話的餘地,她馬上打開車門下車。「不要跟著我!」
她喝住了他正要解開安全帶的動作,在他正愕之際,砰地將門一甩,旋即快步的以反方向跑入人群裡,迅速的消失無影。
「該死!」
親眼目睹她用如此強勢堅決的態度離開他身邊,慢了一步的於逸堯飛快的追下車來,依著她消失的方向火速去找,眼前卻已經杳無人跡。
要藏起一片樹葉最好的方法是將它藏在森林裡,一個人想要躲起來,最好的方法是走進人群裡,她顯然深知這個道理,才能夠消失得這麼快。
他懊惱不已,心裡不斷咒罵:這該死的一天!
於逸堯好幾次不死心的四處搜尋著,最後一天所獲的他,也只得悵然的轉身離去,驅車離去。
莫顯雅躲在一處極為不起眼的巷子裡,騎樓下的長柱形成了視覺死角,讓她順利躲過了他的找尋。
她咬著唇,強忍住哭泣的嗚咽聲,堆疊在胸口的痛楚像紮了根似的竄入她的四肢百骸,直到看見於逸堯駕車離去,她才走了出來,漫無目的的穿梭在摩肩擦踵的人海裡。
原來她一直活在自己的美夢裡,以為她和於逸堯的相遇是上天最美好的安排,沒想到到頭來,她只是成了別人破碎感情裡較勁的玩物,而她非但不自知,還沾沾自喜。
多蠢啊莫顯雅!你怎麼可以被人操弄到這種地步?競讓人把你當個傻瓜似的玩弄於股掌間?還死心塌地的把罪魁禍首當好人。
她真想問問他們,玩具玩完了,好玩嗎?
抹抹眼淚,莫顯雅徹底嘗到天下之大,卻無容身之處的淒涼,她走進一間連鎖咖啡門市,點了杯咖啡,撿了個角落的位置,曾經生氣勃勃的兩隻眼睛茫然得像是一攤死水。
她以為她會哭,但是沒有,因為她哭不出來……
莫顯雅沉浸在自己的失望中,渾然不覺身旁正站著一抹高大的身影,阻礙了她的光線。不能怪她,就算現在有一屋子的燈光照著她,也照不亮她黑暗的心。
望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於逸堯歎了口氣,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下。
當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莫顯雅悚然一怔。「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他當然知道。他故意給了她離開的假象,守株待兔的等待她自己走出巷子,然後一路尾隨她來到這家咖啡門市。
有把樹葉藏起來的方法,自然也有找出來的技巧。
莫顯雅第一個反應是想要逃開,然而於逸堯已經搶先洞悉一切,連人帶椅的把她困在角落,仗著身形高大的優勢,他手腳並用的將她困死在座位上,阻斷所有逃生的路。
「我們得談談。從現在開始,沒有把話說清楚,我們誰都不許走!」「你憑什麼這樣做?」
「顯雅,男人豁出去是很可怕的,我現在就是抱定這樣的心情來跟你談的。」「我說夠了,我什麼都不想談!」
「那你就聽。」於逸堯強勢的說。
她鬥不過他高大的身形,只能消極的別開臉,兀自生悶氣。
「我確實跟蘇伶虹交往過,不到兩個月。結束的原因很簡單,雖然是很迂腐的說詞,但確實是個性不合。我們對事情的看法是有歧見的,她追求的跟我想要的是截然不同的人生,所以當她想用要脅的手段逼我屈從,我選擇跟她分手。沒有跟你說是真的覺得她不重要,所以也就沒有提起的必要。
「至於你來當我的助理,我確實在第一天看到你的時候,就想開除你了。對工作我是挑剔出了名的,很多助理根本受不了我的嚴厲,而那些人至少都有受過基本的設計背景,所以當你像張白紙的出現,我壓根就不看好你能撐下去。」「可……」她不服氣的想要反駁,然而想到剛剛自己已經拒絕對話,又趕緊咬住唇,繼續沉默的抗爭。
於逸堯扯開一抹弧度,溫柔的說:「我知道,你還是撐下來了,而且撐得比誰都久。」如同往常般,他摸摸她的頭髮。
討厭,不要摸她的頭!不要對她這樣溫柔……
「你問我是否曾經把你看作是一枚互相賭氣,較勁的棋子。我說了,不是賭氣而是較勁。對我來說,蘇伶虹已經不是重要的人,我根本不在乎她,為什麼要跟她賭氣?但我確實對她耍弄特權在人事安排上動手腳很不高興,所以我才想要跟她較勁,好讓她清楚的制度,一點小手腳就想要我屈服是她太天真,你也不是她以為的那麼不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