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是說,宇倫有機會嘍?」
向日葵抿了下唇,推測道:「不見得吧?我在想,他八成會被發好人卡。」
「為什麼?」
「我看過條件比他好的被發卡。」晨蘿是那種很空靈、很清雅的美人,連同是女人的她有時候都會看呆了,花店裡有些客人都是衝著她來的,追求者也不算少,只是全都陣亡了。
「我也發過很多條件比你好的女人好人卡啊,最重要的是,我也收過你的好人卡,更早還被『退貨』。」安亮曄笑道。
還記恨「是喔?委屈你了呴!」忍不住笑了出來。
「所以,感情這種事不是條件論,合不合適、喜不喜歡要交往後才知道。」
「好啦好啦,我等一下探探她口風就是。」這時一些生意上有往來的朋友過來打招呼,話題被迫停頓。
兩人都沒注意到身後一道高身影在聽完他們的對話後,立即往化妝室的方向走去。
夏晨蘿剛從化妝室走了出來,根本沒料到一轉出女廁就有一堵肉牆擋住她的去路,她反應不及,一頭撞了上去。
「噢!」她有些錯愕的低呼出聲,略微退開後,摀著撞得有些疼的鼻子道歉連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眼前是名身材相當高的男人,她還不及男人肩的高度。
她驀地發現自己臉上的妝沾染上對方的深色西服外套,有些尷尬的臉紅,一股有些熟悉的古龍水味道令她有點恍神。
這年頭很多時髦的男人喜歡在身上灑些古龍水,並不奇怪,只是這味道,似乎在哪兒聞過?淡淡的檸檬香,很清新的味道,不像一般古龍水那麼濃嗆……停!不行,再想下去她又要恍神了。
她抱歉的開口道:「……你的外套被我弄髒了。」
她是乍見到他被嚇傻了嗎?反應這麼慢。項懷儂低下頭看著自己深色西裝的受害程度。「還好,你沒把整個輪廓印上來,災情算小了。」上頭只是有些白印子。
沒生氣,還能開玩笑,這男人算有些風度吧?她仰高臉,這才看清楚男人的長相,心裡一跳。
是他?她臉上流露訝異。
看到她的表情,他一揚眉的嘲諷道:「我以為你看到撞到的人是我,會嚇得拔腿就跑。」再打量了她一會,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視線會追著她跑了—因為她身上的禮服。
這件禮服是他們去公證結婚時她身上穿的,是結婚前兩天他替她選的。
「你一向都這麼幽默嗎?」
「幽默?」又是一揚眉。她是第一個對他這樣說的人,相信往後也不會有第二號人物敢這麼說。
她笑道:「我又不是開車撞到你,幹麼拔腿就跑?」
「真正幽默的人是你。」和當年一樣,她不怕他,一點也不怕他,只是現在的情況和當年不同,一個「詐欺犯」面對被她騙走了錢,還找不到人離婚的笨凱子,居然還能一臉無懼看來她的膽識升級了。
「你和我聽說的不一樣。」她知道他這個話題人物,也毫無困難的認出來了,雖然這場宴會的主角不是他,但他仍是八卦的熱門人選。
「不一樣?」
「騰達集團的接班人,不苟言笑,熱愛工作,人人口中的一流角色。」這是她以自己的語言「翻譯」過的,真正的版本是—手段凶狠、冷血無情、全年無休的「7-11」,超完美零故障的工作機器,人人口中的絕世暴君。
「而我在你眼裡是『魯肉腳』?」他聲音透著冷意,有些威脅意味了。
「不是這樣的。」她笑了。「起碼我看到了你幽默的一面。」不過……是錯覺嗎?為什麼她感覺到他對她有些敵意?
「這是我今晚第二次聽到你這麼形容我,可是,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是個幽默的男人。」
你知道的?一向?她和他熟嗎?她今晚可是第一次親眼看到他本人吶。「我該說我很幸運,能見識到你的幽默嗎?」
項懷儂勾起一抹笑,那笑很冷,帶著輕蔑的嘲諷。「我們還要這樣玩多久?不,該說你還要裝多久?」
「裝?我弄糊塗了。我們認識嗎?」
這女人實在是……「錢到手了之後就過河拆橋?」
這話有點重了。夏晨蘿想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詢問:「我想,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是你向春天花店訂的花不如預期或漏送了什麼?」想來想去,都只有和生意有關的可能性。
她以為打迷糊仗就能逃過一劫嗎?「你真是—」
「晨蘿!」
一道清越的聲音插了進來,夏晨蘿回過頭去,「小葵。」
項懷儂克制著一觸即發的情緒。這裡的確不是個說話的地方,他差點忘了,這場合裡有多少人正等著「看圖說故事」,替八卦再添幾樁呢!
向日葵快步的趨前,向他一頷首,然後把夏晨勞拉走。
「等等,小葵,我……」她和項懷儂還沒把話說完呢!
一直到離他夠遠了,向日葵才說:「你怎麼會認識項懷儂?」
「我不小心撞到了他,沒什麼事啦。」
「沒事就好……那個人,最好離他遠一點。」
「為什麼?」
「你和他站在一塊像獅子和小兔子,他那種肉食性動物不適合你這種吃草型的啦,感覺上,你隨時有危險。」
夏晨蘿失笑道:「他沒那麼恐怖。」雖然,他對她的確有些莫名其妙的敵意。
「總之,你這種人畜無害型的人類不要靠他太近。」沒辦法,晨蘿這種柔柔弱弱、楚楚可憐的模樣會激發人的保護欲,不分男女。
項懷儂那男人可是死會了,聽說他妻子長年旅居國外,很低調,而他本人就算算得上潔身自愛,沒傳過什麼緋聞,但他的一舉一動都是三姑六婆的最愛,她不希望晨蘿和這樣的男人有所牽扯。
晨蘿太單純,項懷儂則太複雜,偏偏,他又很有魅力,高大、俊美、多金,甚至連他對妻子的專一和私生活的單純,都成就了不少女人對他的幻想,這樣的男人對白紙般的晨蘿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