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韌急忙搖著雙手。「對不起,這真的是意外,在下絕對沒那個意思!」
「我殺了你!」
刀子往右邊砍來,他嚇得往左邊躲。
「這是誤會呀姑娘——」
刀子又往左邊揮去,他再往右閃去。
「我不是故意要冒犯姑娘——」
她羞怒交加,憤怒的拿刀要砍殺他,原本就渾身發軟、冷汗直冒的她,一施力,氣血上升,毒性蔓延得更快。
溫子韌邊躲邊賠不是,那不長眼的刀子一直往息個兒砍過來,他的步伐也亂了,眼看她衝上來,再也躲不掉,嚇得閉上眼,知道這回是真的慘了。
可他並沒有等到疼痛,感受到的,卻是一個柔軟輕盈的身子往他投懷而來。
欸?
他睜開眼,望著懷中的人兒,正趴在他身上,她的鼻息輕拂著他的頸子,而她胸前的柔軟正貼著他的胸膛,她的唇剛好拂著他的臉兒,鼻息輕拂著他的臉。
「這回是你自己投懷送抱,可不是我佔你便宜,我什麼都沒做喔。」為了以示清白,他還高舉兩手。
玉爾瑪又氣又羞,想起身,但現在的她,頭暈目眩,力氣已然用盡。
她現在全身發軟,冷汗直冒,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吃下的解藥只能壓抑毒性,無法馬上解除蛇毒。
在這種情況下,她一個人是無法照顧自己的,唯今之計,只有依賴眼前這個男人。
「扶我起來。」她虛弱的命令。
「什麼?」
「我說扶我起來。」
他忙搖頭。「這可不行,在下剛才不小心碰了姑娘,你就要殺我,我可不敢碰你。」
她咬了咬牙,低聲道:「我准你扶我起來。」
「這可怪了,姑娘剛才不准我碰你,現在又准我碰你,在下真是搞糊塗了。」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她沒好氣地道。
他的頭搖得更厲害了。「在下還是不敢,姑娘受傷了,在下萬萬不可乘機占姑娘的便宜。」
氣死人了,若非不得已,她也想自己站起來啊,他要是不幫她,根本沒人可幫她。
她沒得選擇,只能靠他,而且她可不想氏倒在這荒郊野外,到時候又有什麼蛇蠍之類的,想到就讓她寒毛直豎,只好暫時低聲下氣。
「好……好嘛,我答應你,不會怪你,行了吧?」
「我不信。」他故意露出懷疑的表情。
她咬了咬牙。「我發誓,這總可以了吧?
他狐疑的瞄了瞄她。「當真不會殺我?」
「我玉爾瑪,說話算話。」
他彎唇淺笑。「原來姑娘的芳名叫玉爾瑪。」多美的名字,他喜歡。
她氣羞道:「你到底幫不幫?」
溫子韌誇大的歎口氣。「好,我幫,就算姑娘事後不認賬,在下也不會丟下你不管,誰叫我心地好呢,就好人做到底,背你一把吧。」說著轉身背對她蹲下,做出要背她的姿勢。「來吧。」
她猶豫了下,心知自己沒得選擇,只好將雙手攀上他的肩,趴在他的背上。
意外的,這男人的背比她想像的還要寬闊。
當她羞赧的趴上他的肩膀時,捕捉到他嘴角的笑容。
「你笑什麼?」
「沒什麼,姑娘比我想像的還輕呢。」
幸虧她現在在身後,沒讓他瞧見自己不自在的羞意,這是頭一回,她和男人靠得如此親近。
這人背著她,嘴上說著輕鬆的話語,當瞧見他臉龐上的汗水時,她才知道他也很累,卻沒喊苦。
她嘴巴上凶,心下其實對他悄悄生出好感,心想自己是不是對他太凶了點?
「你要帶我去哪?」她不由得生出警覺,發現這條路正是他們適才走來的路。
「帶你去找大夫。」
「可是你在往回走?」她雖然中了毒,但腦筋可沒壞掉,認出他們正在走回頭路。
「你放心,我會繞過市集,到鎮上找大夫,不會遇上那五個人。」
她神情一變,著急道:「不行!不可以往回走,快掉頭。」
「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命你掉頭。」
「鎮上才找得到大夫,往反方向,不但遠離鎮上,恐怕到時連住的都成問題。」
「我已經服了解藥,不需要大夫,找個地方讓我休息就好了。」
「但你看起來很虛弱,依我看——」
「不管,總之不准回鎮上,聽見沒有!」背的上人兒突然收緊了手臂,架住他的脖子。
「唉——別掐著我,這樣我很難呼吸——」
「快掉頭!」
「又不是騎馬拉韁,哪有說掉頭就掉頭——掐死我啦——好好好,我立刻掉頭!」
他還真的成了一匹馬,被這刁蠻的女人給控制了馬頭,要他往東,他只好往東,也不知自己是造了什麼孽,好心救她,這會兒卻得被她當馬騎。
也罷,既然要救人救世主到底,就得送佛送到西背著她,無怨無悔的趕路。
玉爾瑪跑在他背上,心想,自己本是負氣離家,爹爹肯定派了大批人馬來尋她,可她不願意回去。
這一路上,為了掩人耳目,她女扮男裝,本想到處走走瞧瞧,不料遇上了宵小惡匪,她雖自認武功不弱,但畢竟江湖經驗不足,才會落居下風。
這人跟她無親無故,卻幾次救她脫險,也算是講義氣之人。
先前,卓一刀和鵬大海兩受了爹爹的命令來找她,原本她以為快要露餡了,被鵬大海他們發現,肯定被帶回去。
卻不料姓溫的竟然為她解了圍,他沒武功,又沒武器,用一張嘴就讓卓一刀和鵬大海這兩個平日互不相讓的人鬧起內哄,給她逃走的機會。
當時,他的機智便讓她印象深刻,這回他又再次從霸林五傑那兒救了自己。
她人來沒見過像他這樣的男人,她知道自己的脾氣很刁鑽,性子倔,然而,不管她的性子多倔,這人總是笑容滿面。
其實,她心底偷偷的覺得,他的笑容很迷人。
十七歲的姑娘,臉皮薄嫩,想到上回,他不小心誤碰了她的胸,而適才,兩人又不小心把嘴對在一塊,思及此,她心中又羞又憤,卻也不能否認,一顆心撲通撲通的大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