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他一定要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嗎?
陶蔓儂承受不住,一時岔了氣,再也說不下去。
他注視自己的方式太熱烈,儘管在明亮的屋內,他的目光遠比頭頂上的日光燈還要灼熱。
她渾身打顫,難以自持,身軀逐漸發熱。
周邑初伸手抬起她的臉,逼迫她迎向自己。
陶蔓儂發現,不論她做了多少準備,在他的面前,她都猶如一張白紙,任由他掌控一切,盡情渲染他想暈染的色彩,而她只能束手就擒。
他的唇落下,她沒有抗拒,對於他的吻,她早已駕輕就熟。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改變方式,軟熱的舌頭侵入她的嘴裡,佔據她的口腔。
周邑初的吻,強烈到近乎痛楚,可是她一點也不覺得討厭。
她被吻著、被抱起、被放置床上,雙眸迷濛,第一次這般強烈的感受到一個男人的慾望,朝自己洶湧而來。
陶蔓儂知道自己應該感覺害怕,然而更多的卻是期待,這種又酸又麻的複雜情緒在她的體內翻騰,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等……等一下……」
「討厭?」原本在她身上遊走的雙手頓住,他的眼眸深沉,緊盯著在他身下微微打顫的她。
老實說,他沒打算這麼快便擁抱她,顧慮到她是第一次,兩人又才剛交往,本來想保留到彼此都做好準備的時候,但是她現在的模樣實在太可愛……糟了,他不知道是否可以控制得住自己。
「不想要?」周邑初還有些許理智。假若她說「不」,那麼,他便會罷手。
不,她想。
第一時間冒出的答案,不容置疑的說明了陶蔓儂真正的心情。
她搖頭,「我……我是第一次,怕做得不是很好……好像會變得很奇怪……」怎麼辦?
「奇怪?哪裡奇怪?」他好笑的俯下身,一邊親吻她的耳朵,一邊呢喃,「我會慢一點……至於是怎樣一個奇怪法,我倒是很想看看。現在,我問最後一次,繼續,還是停止?」
嗚……太壞心了啦!
陶蔓儂根本無法做出抉擇,這個問題太折磨人,她說不出口,只得以行動代替言語,伸手抱住他。
周邑初輕吐一口氣,明白自己毋需再克制,像是早已鎖定獵物的老鷹,盯視著懷中的戀人。
「我給過妳機會……」所以,接下來發生任何事,都不能怪他。
她毫無抵抗的能力,就這樣被強烈的欲潮狠狠襲擊……
這是她的初夜,第一次進行這樣的行為,被他親密的入侵身體的同時,也感受到了疼痛。
那是一種很複雜的感觸,明明前一秒才感覺撕裂,下一秒卻又被熱切的佔滿,絲毫沒有罅隙。
他似乎顧慮著她,緩下動作,隱忍著沒再進一步,額頭佈滿汗水。
陶蔓儂的胸腔一陣激盪,深感不捨,於是緊緊的攀住他,「沒關係,不用停……」他能忍,她也可以。
周邑初望著她,胸口顫動,低頭吮去她的淚水,繼而深深的吻住她的唇,保證道:「我不會停的。」
的確,一如他所宣告的,他沒有停。
她被他徹底的佔有,從毛髮到骨髓,全為了初次嘗受到的喜悅而感動。
於是陶蔓儂終於明白了雜誌上那些人所寫的一切,在被擁抱的過程裡,她也明白了這個男人。
他溫柔、執著、熱切而真實,他抱人的方式十分認真,讓她領受到了被愛的喜悅,而不再只是一個人的自作多情。
她喜歡他,好喜歡,不過現在她愛他,好愛、好愛。
高chao過後,陶蔓儂迷迷糊糊的睡著。
凌晨兩點,她因為口渴而醒來,大床上只有她一人。
她心生疑惑,先拾起衣物穿上,走至廚房喝水,然後想起自己無故外宿沒跟舅舅報備,臉色瞬間蒼白,連忙自包包裡掏出手機。
「未接來電十通……我完了……」
她抱住頭,顧不得現在已是半夜,硬著頭皮打電話回去。
「舅舅……」
「妳在哪裡?」陶允東像是鬆了口氣。
聽到酒吧內客人交談的聲音和隱約傳來的音樂聲,陶蔓儂呼出一口氣,打這支電話是對的,至少舅舅會顧慮到客人而無法盤問她太多。
她和周邑初交往的事,舅舅也知道,所以她決定據實以告。
「我在邑……我在周先生家裡,他今天生病,我來照顧他……」
陶允東沉默半晌。他深知甥女的性格,儘管天真單純,但絕不粗心,拖到這個時間才打電話,其中必有蹊蹺,可是他沒多問,採取尊重的態度。
「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嗯,我知道。」陶蔓儂笑了,然後掛斷電話。
四週一片寂靜,她不明瞭這個時間周邑初會到哪裡去,隨即發現有個房間的門扉半掩,裡頭有燈光。
她走近,稍稍推開門板,果真看見了他。
他正坐在書桌前,戴著一副她從未看過的粗框眼鏡,微微垂下的眼凝視文件,並一再重複書寫和翻動桌上厚重書本的動作。
由她這個角度看過去,他側臉線條飽滿而深刻,斂下的雙眼深邃,鼻樑挺直。
陶蔓儂有些難以置信。這個就是她的男人?會不會太奢侈了?
察覺門口有動靜,周邑初抬頭一望,發現她,立即揚起嘴角,「醒了?」
「啊……嗯。」她不好意思的說,下意識的別開眼,一想到自己曾和他歷經了方纔那樣……咳,激烈的行為,便手足無措。
不過眼下周邑初還有工事要忙,吐了口氣,「肚子餓的話,桌上有吃的東西,我還有事,先不陪妳了。」
律師的工作十分繁重又複雜,行程總是排得滿滿的,平均每日工作十二個小時的律師,可說是相當普遍。
周邑初也不例外,尤其昨天生病,原本的計劃硬是延了一天,他只得趁這時候趕緊處理。
陶蔓儂應了一聲,將門帶上。
儘管知道桌上有食物,但是她沒有食慾,一個人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只得回到床上。
這時,她看見床頭上的那本雜誌,以及他的皮夾,想到裡頭的照片,嘴巴微微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