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瞧她濕潤紅腫的雙唇一眼,好像都是他的口水……
他趕緊伸手擦掉。
她微笑,淺淺啄吻他的眼、眉、鼻、唇,耳語般多情低喃:「如果你也喜歡,那就不叫騷擾……臨江,你喜歡嗎?」
「喜歡。」他閉上眼睛,感受她軟軟的唇瓣,在臉龐落下無數細吻,心底隱約知道這樣不好,會壞了她的姻緣,卻一點也不想停止。
「喜歡什麼?我?還是吻?」
「吻,還有你。」喜歡她的吻,更喜歡她的人。
牢牢圈緊纖腰,他在心裡說服自己:一下下就好,再一下下就好,反正沒有人知道……
她有耐心地以輕柔的吻一一消弭他眼中的陰霾,雖然不知道他深藏在心底的恐懼是什麼,但是他很不安。
直到今天,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夠關心他,表面上,他每天都過得很快樂,但那是浮面的、短暫的,隱藏在那之下的是更深的惶惑不安。
他從沒認為自己能夠擁有她、擁有現在寧靜的幸福,他是抱著隨時會結束的心情看待目前擁有的一切,本質上,他仍是那個在下雪的寒夜裡,孤身等待的狼,這樣的他,怎麼會快樂?這樣的幸福,怎麼會真實?
她不曉得他究竟經歷過什麼,眼中怎會有這麼濃的寂寥,這麼深的憂傷,但是看在她眼底,極度不捨,想用更真實的體溫、擁抱來溫暖他——
好像,越來越不對了,真的必須停下來了——臨江輕喘出聲,一路蔓延至頸際、喉頭、胸前的細吻,令他渾身發熱,意緒迷茫。
「寧夜……」
「嗯?」他那無助又渴望的眼神,真惹人心憐。
「我、我們、你——」
不必說出口,她是女人,怎麼會不明白抵在她腿間的壓迫感是什麼?
有人被挑起情慾了。
可偏偏只會掙扎迷惘地看著她,真是一頭沒有侵略性的笨狼!
她主動挑開他的睡衣扣子,柔嫩掌心撫過堅實熱燙的體膚,稍稍安撫他體內躁動的火苗,他無法自主地貼近她,貪心地想索討更多一點點的撫慰,在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前,已翻身壓制她,雙掌由她的睡衣下擺探入,撫觸似水般嬌嫩的軀體。
無論是人是獸,都有慾望與本能,會主動尋求紓解的管道。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貪婪地吸吮、愛撫,肢體纏膩磨蹭、焦躁不已——
「別急,慢慢來。」溫柔如水的嗓音安撫他,溫潤嬌軀主動迎合,包容他熱燙的侵略,一寸寸填滿她。
「啊!」細細的驚呼聲,柔軟如絲,帶著更多說不出來的嫵媚,蠱惑了他的心神,他難以自抑地擁抱、佔據她,加深頻率,一次、又一次深入她,失了自制地野性糾纏……
「你流血了——」許久,理智稍稍回籠,他發現沾到腿間的血漬。他沒有受傷,那就是她了?
畢竟是太私密的男女情事,沒人教過他,一知半解的他微慌。
「沒事。」她拉回他,安撫地吻了吻。「只是初次的證明而已。」
就是——落紅嗎?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看過大戶人家娶親,炮竹連連,好不熱鬧,他也替新人覺得很開心,可是新婚之夜,新嫁娘沒有落紅做為貞節的象徵,當晚就坐回頭轎被夫婿送回娘家,娘家的人也覺得很丟臉,將這個不貞不潔的女兒關在房裡一步都不許出門,免得被街坊笑話,後來聽說沒多久,新娘子就懸樑自縊了。
本該是歡愛後,依偎著說些溫存貼心話,朱寧夜察覺他異常的沉默,請問:「怎麼了嗎?」
「怎麼辦?」他闖禍了!他壞了她的清白!那應該是要留給她的丈夫的,這樣以後,她要怎麼對丈夫交代?他會壞了她原本的好姻緣!
他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失控,她一親他、碰他,他就完全沒有辦法思考了,要是、要是下次再這樣——
他彈坐起身,抱著枕頭下床。
「你去哪裡?」
「客房。」
以前寧可睡在她房門外,說什麼都不願意單獨睡的人,居然自己乖乖說要去客房?朱寧夜頗意外,挑高秀眉,「為什麼?」
「我、我會欺負你——」
「那就欺負啊。」
「可是——」
朱寧夜直接奪回枕頭,動手將他按回床上躺好,不等他再度發言,先一步阻斷。「是我先開始的。臨江,我很高興那個男人是你。」
「你不懂。」他皺著眉,懺悔又自責。「你有自己的姻緣線,就纏在小指上,和世界上的某一個人牽在一起,以後你就會後悔了。」如果她不幸福的話,都是他的錯!
「是嗎?」她伸出小指瞧了瞧。「你看得到?」
他搖頭。「我不行,但是旎旎應該可以,你想知道是誰的話,我明天去拜託旎旎找。」
找到以後,他就真的地走了。
「不用麻煩了。」她將身體靠回他肩窩。「有的話,也只能是你。」
「不可能的。」他垂眸,黯然道:「我問過了,我們沒有姻緣線。」
因為天地常規,人與狼本來就不可能有夫妻緣分,不能強求。
「那也無所謂。」她將小指輕輕纏上他的,模仿他平日的牽手方式。「就算沒有月老的姻緣線,我們也可以自己纏得牢牢的,纏著其他人的紅線,若是真有,我也會扯斷它。」
他看著牢牢交扣的小指,又看看她。
「臨江,你記住,這輩子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有沒有姻緣我根本不在乎。」
她說,不需要姻緣,只要他。
她說,她是他一個人的,他可以獨佔她。
目光緩緩移向她光裸的胸前,掌心隨之覆上——
「你、你在亂摸什麼!」她羞紅了臉。這麼快就學會不老實了!
他沒有退卻,身子往下移,貼上她胸口,傾聽生命的律動。
他好高興,這顆心仍然跳動著,那麼規律地跳著,帶給她健康,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用這顆心來愛他。
朱寧夜很快便發現,他沒有任何情慾意圖。熱熱的水液滴上胸口,意識到那是什麼,她張臂憐惜地抱住他的頭,一下下輕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