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卻見楊奇峰微笑向她走來。「我來幫忙,你的手現在不方便。」
「小事而已。」
「就有勞你們倆了。」吳雪燕把廚房留給他們,笑得比當事人開心。
同樂會繼續進行,一直沒有閒雜人等走進廚房,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就等著哪天喝喜酒吧。
第9章
「津羽,你的快遞。」午休時間,熱心同事遞來一個包裹。
「什麼東西?」這是她上班的地方,為何有私人包裹?她又沒上網購物。
熱心同事聳聳肩。「我也很想知道。」
打開一看,是盒高級巧克力,一顆一顆的心形,包了甜酒在裡面,一旁同事們都睜大眼。「哇!這牌子的巧克力很貴耶,見者有沒有份啊?」
「當然,你們拿去吃吧。」何津羽大方回應,同事間互請是應該的。
大夥兒開始發放巧克力,何津羽把包裝紙收好,才發現有另一個小紙袋,打開來,是一張卡片,以及幾塊形狀怪異的巧克力。
卡片裡寫著——
親愛的津羽:我做的東西實在難吃,只好買現成的平衡一下,現在才明白你有多好,謝謝你為我做過的每件事。
峰
是他親手做的?怎麼可能?那個大少爺蔥蒜都不分,會懂得選用哪種巧克力磚?可憐的廚房,想必慘不忍睹。
趁著身旁同事不在,她咬了一口,又苦又干,他沒說謊,確實難吃。這是他第一次做東西給她吃,她不願跟別人分享,別人大概也會叫苦連天,於是她悄悄收進皮包。
表面上她仍正常做事,誰也看不出她心中變化,眼角隱隱透著溫柔。
「津羽,你跟駱先生真的沒下文了?」熱心同事吃完巧克力,忍不住又想起春天的事。
「嗯,抱歉。」想起誠懇的駱永輝,她唯一慶幸就是沒耽誤對方太多時間,第三次約會即告結束,沒感覺就是沒感覺,她無法過分操控自己。
「感情的事無法勉強,不過緣分是要主動追求,我再幫你介紹別的對象吧!」
「不用了,謝謝。」
「是不是有追求者了?」
「沒這回事。」只是舊情人陰魂不散。
同事嘿嘿笑了兩聲。「你呀,神神秘秘的,改天傳出大新聞,我也不會意外!」
何津羽沒正面回答,這位同事不只熱心,第六感也很強,的確是媒妁良才。
下班後,何津羽走出國稅局大樓,準備搭捷運回家,今天不用去超市,家裡還有很多菜,三個女人吃不了多少。若是以前煮給楊奇峰吃,他胃口大,常得補充糧食。
唉呀,怎麼又想起他?抬頭,居然就看到他!高大的身材穿著西裝,看來格外瀟灑,但好看的男人總是危險,她提醒自己這點。
「津羽,你下班了?」楊奇峰算準了她的下班時間,提早二十分鐘來等。
「請問你有什麼事?」她的皮包裡有他做的巧克力,這件事讓她有些不自在。
「你收到巧克力了嗎?」
「嗯,分給同事吃了。」她停頓一下。「但是你做的沒有,那不能吃。」
「抱歉,下次我會改進。」他在家差點收拾不了殘局,以後還是先拜師學藝,但他越來越明白,做東西給一個人吃,是需要很多愛的,難怪他會被她的愛寵壞,甚至不知珍惜。
「你來就為了問我這件事?」乾脆她寫份食譜給他好了。
事情當然沒這麼簡單。「我想請你吃飯、送你回家,可以嗎?」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家,我要陪我家人吃飯。」很顯然他是在追求她,但她沒有接受的必要。
「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他以為女人都喜歡巧克力,看來沒發生太大作用。
「不能。」
見她要走,他慌忙握住她的手,別怪他出此下策,實在是無計可施了。
她一下就臉紅了,眼前人來人往,他這麼拉拉扯扯,明天她還要不要來上班?「夠了,我跟你上車,你別在這裡讓我為難。」
他放開她的手,眼神依然纏著她。「謝謝你!」
等兩人上了車,他慇勤問:「我們去吃飯?還是你想逛街、看電影?」
「我還不餓,也沒心情。」他們又不是情侶,做那些事幹麼?
她的冷淡無法澆熄他的熱情,仍笑笑的提議:「我們開車去兜風,你想去海邊還是山上?」
「山上吧。」海浪會讓思緒翻湧,希望山上能讓她靜下來。
「好。」車子發動了,他對今晚和未來都充滿希望,只因她在他身旁,生命因此完整。
開車來到貓空山區,他們選了一家茶館,坐在室外座位區,享受夜風和夜景。
「來,我們喝一杯。」楊奇峰負責泡茶,主動替她斟茶,何津羽冷冷看著他,這些伺候的事以往都是她在做,而今風水輪流轉,大少爺確實轉性了,但能有幾天好風光?
她也不想這麼負面思考,只是受過傷的人特別敏感,看什麼都是懷疑,都怕歷史重演。
她放下茶杯,還不打算剖析自己。「你取消婚約又離開公司,你爸媽不會生氣嗎?」
他簡單說明了事情經過。「我媽比較能體諒,但我爸當然就火了,現在我回不了老家,除非我爸病重才會願意見我一面。」
「你確定這麼做不會後悔?」他能有今天,他父親也付出了許多,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至少他父親沒有拋棄他,對兒女也算照顧。
「我爸也這樣問我,但我想開了,我若繼承公司,做他們的好兒子,娶一個家世相當的女人,我可能會英年早逝,這對父母也是種打擊。」
「胡說什麼?」他看來好好的,難道生病了?
他低笑起來。「說來好笑,我當上總經理的第十天,昏倒在辦公室。」
「啊?」她有沒有聽錯?他生了什麼重病?一時間,她心跳都慢了,快跳不下去了。
他的眼盯向她。「你知道嗎?過去你把我照顧得太好,我已經無法獨自生活,想到我對你造成的傷害,還有我可能再也看不到你,我吃不下也睡不著,醫生叫我住院兩天,就是睡覺和打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