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子弦笑了。「如果這是你勾引我的手段,我想你成功了。以退為進呀,看來你比其他女生聰明。」其他女生總是這問著他、渴求著他的愛,若他拒絕,也會哭哭啼啼。
「才不是。」陸怡伶搖頭否認。「我只是說出心裡的話,並沒有想跟你怎麼樣。」
「不想跟我怎麼樣,幹什麼跟我告白?」
「我……」她甩開他的手。「我只是想為自己勇敢一次。我不想跟你交往,只是想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確確實實有我這個人存在。」
「你是中文系有名的美女,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你的存在?」他一臉興味的反問。
「那就夠了。」她退離他一步。「祝你一帆風順,再見。」
「就這樣?」他問,看著她的逞強。
「不然呢?」
「我記得你總共參加過三次登山活動,而我跟你並沒有說過幾句話,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這是我心裡的秘密。」她漾起迷人的笑臉,接著,便朝另一頭緩緩走去。
那張難得一見的粉柔笑臉,竟害他在大白天裡失了神;等他回過神來,告白的美人已經在二十公尺外了。
他沒有任何追上去的理由。美人雖美,但他的意志力是何等強軔,他不能、也沒必要陷進去。
收拾好心緒,他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那裡還有一群人等著和他聚餐,慶祝他人生中的一大喜事。
他已習慣了被人告白,聽著各式各樣的女生說有多麼喜歡他,他早麻痺了,甚至討厭起那種主動告白的女生。
只是這個陸怡伶……
看來她達到目的了,她的確成功地在他心裡烙下了難以忘懷的影子。
*** *** ***
同樣是鳳凰花開、驪歌高唱的時節。
每年到了這個歡笑與淚水的日子,整個校園到處都充滿了離情。
陸怡伶在圖書館前的鳳凰樹下與幾個同班女生合照,她的笑容很淺,淺到齒不露白,只能感覺到唇角微揚的幅度。
「唉,畢業即失業,像我們這種念中文系的,還真不知道出去能做什麼。」有同學唉叫歎氣。
陸怡伶微點頭,表示認同。
「我想繼續念研究所。」另一個同學說了。
「念再多也沒用吧,除非可以當老師,否則我們根本就沒有出路。」畢業的愁緒擴大感染到更多同學。
「早知道當初就不要選中文系,這下前途一片黯淡,該怎麼辦才好?」同學看了陸怡伶一眼。「怡伶,你畢業後想要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陸怡伶臉上沒有笑意,反而有股愁緒。
此次一別,以她的個性,恐怕很難再和同學聯絡了,就當是同學間的最後一次聚會吧。
「陸怡伶。」低沉中帶著暖意的聲音穿過一片唉聲歎氣,同學們循著聲音來源,看見了一個發光體;那是一個會讓女生放聲尖叫:心跳失速的大帥哥!
兩年不見,陸怡伶一眼就認出了他,她微愣住。「鄧子弦……」
樹影婆娑,日光朗朗,她嘴裡喃喃念著他的名字。怎麼可能會是他?
他的頭髮變短了,膚色黝黑,身體似乎更壯了,她想,那應該是「精忠報國」之後的改變。
鄧子弦緩緩朝她走近,露齒淺笑,手裡還捧了一束玫瑰花。「看來你還沒有忘記我。」
陸怡伶仍留著一頭烏黑直長髮,細眉大眼,小嘴薄唇,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是個會引人注目的美女;只是,那張沒有笑意的臉,擺明了就是不讓人親近半分。
「……」陸怡伶仍處在震驚中,說不出話來。
就如同鄧子弦所預期的,她一看到他,並沒有歡天喜地的驚喜,反而在微愣之後全身泛起一股警戒。
「怡伶,他是誰?」同學碰了碰陸怡伶的肩膀,因為從不曾見她這麼失措過,讓人更好奇了。
「他……」陸怡伶的舌頭像是被咬掉了,竟無法找到適合的說詞。
「這個送你。」鄧子弦大方地將鮮花遞到她面前。
陸怡伶狐疑地看著鄧子弦,像是在看外星人似。
「怎麼,不喜歡?」鄧子弦仍是伸長著手。
陸怡伶終於回神,恢復慣常的冷靜。「不是。」這才接過那束耀眼的粉紅玫瑰。
「我有話跟你說。」鄧子弦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陸怡伶看了看同學,發現所有人眼裡都寫著好奇,她還聞到了八卦的味道。「對不起,我離開一下。」
「怡伶,你可別一看到帥哥就偷跑,你答應要跟我們去聚餐的。不過,我們不反對你攜伴參加就是了。」同學笑說著。
「知道。我不會走遠的。」說完,陸怡伶邁開腳步,朝圖書館的另一角落走去。
鄧子弦跟了上來,在陸怡伶面前站定。「恭喜你畢業了。」
「謝謝。」她的眼神遊移,不敢直視他。「請問,有什麼事?」
儘管事情已過去兩年了,但此刻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鮮明得像是昨日才發生的事。
這兩年來,她和他並沒有再碰過面,她以為兩人從此千山萬水、天涯海角,萬萬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
看著她那被烈陽曬紅的小臉,還有滿臉的驚訝,他滿足的笑了。「不知道你找到工作了嗎?」
她搖頭。「還沒有。」這種景氣寒冬,除非是太熱門科系,否則應該沒有畢業生會立刻找到工作。
「那你願不願意到我家的公司上班?」他繼續說。
「啊?」她微愣。
「我上個月退伍,都還沒玩到,就被我爸抓進公司。我現在需要一個助理,不知道你願不願來屈就?」
鄧子弦是鼎盛集團第三代。鼎盛集團的產業遍佈觀光、旅遊、飯店、娛樂;他父親是鼎盛飯店總裁,祖父是鼎盛集團總執行長,陸怡伶早就知道他那雄厚的家庭背景,只是沒有想到他會找上她。
「為什麼是我?我又不是念商的。」她疑惑地問著。
「你會打字,會使用office軟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