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戀戀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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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她哪有什麼資格要脾氣!雖然提分手的是她,但,她的心還是很痛,痛到幾乎要死去。

  中秋前夕,沭浴在一片金黃光芒中的土地公廟前,土地爺爺的供桌上擺放著素果和餅乾,三炷清香的煙霧裊裊上升,日影拉長一個消瘦人兒的影子。

  「土地爺爺,信女藍慧文,住在二十五巷八號,今天準備一點供品來祭拜,希望禰保佑我能順利回到刑警的工作,我會再準備供品來答謝,萬分拜託了。」她喃喃說著心裡最虔誠的祈望。

  說完心裡的祈求,她將香插進香爐裡,才準備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瞥見大樹下一個熟悉的背影。

  不用細看,也知道那粗獷的身形是白豐強,他身前站著一個嬌小的女生,那個女生好面熟,仔細一瞧,在心裡喊出了那個久違的名字。唐姿辰。

  自從那一年唐姿辰和白豐強的事鬧得滿城風雨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唐姿辰了。也正是那一年,因為白豐強的情變,她才會糊里糊塗和他上了床,種下如今無法收拾的後果。

  她隱身站在土地公廟的圓柱邊,雖然聽不見白豐強和唐姿辰在說什麼,卻將他們之間的一舉一動看得一清二楚。

  多年不見,唐姿辰還是那樣的優雅美麗,身穿淡黃色小洋裝,腳踩細跟涼鞋,白柔的臉上有著淡淡紅暈,嬌羞中,充滿柔美的女人味。

  而正在等當兵的白豐強,雙手插在褲子兩側的口袋裡,平常吊兒郎當的痞樣不見了,難得一見的靦腆正經。

  藍慧文在心裡嗤笑自己,大概除了學校的制服以外,她從沒有穿過任何裙裝,她這樣的男人婆,怎能跟小公主般的唐姿辰比?

  她正飽嘗失戀的痛苦,現在只要看到這種柔美到像風一吹就會倒的女生,她就滿肚子火。

  她這輩子再怎麼努力也達不到男人心中的標準。講話不夠秀氣,舉止不夠端莊,不僅變不成淑女,還跟男人沒兩樣。

  沒想到白豐強對唐姿辰還挺癡心,這麼多年了,她從來不曾見白豐強再交過別的女朋友,原來為的是唐姿辰。

  反正這輩子她是毀在白豐強手中了,連最愛的白品謙她都得放棄,看來她是永世不得超生,那她為什麼要讓白豐強好過?

  不甘的故意從她心裡揚起,尤其對象是從小到大的死對頭,她下手根本不需要留情。

  那一天,白豐強莫名其妙吻了她之後,害她心神不寧了好久;而他這個痞子,居然從此消失不見,聽說是跑到台北去打工,現在是趕著回來吃中秋月餅嗎!

  白豐強讓她的日子不好過,她為什麼要讓他的日子好過?

  她跨步向前,大動作、大步伐,有意提醒前方的兩個人,不要再演出那些含情脈脈、卿卿我我的戲碼。

  白豐強聽見腳步聲,回過頭看到是她時,唇角有著幾不可見的笑意。

  唐姿辰也同時回過頭來,一看見藍慧文,下意識往白豐強高壯的身體挪了挪。

  「臭小強!翅膀硬了哦?跟女生約會,還不怕死的約在土地爺爺面前,難道就不怕被別人撞見?」藍慧文挑動英眉,氣勢凶狠。

  白豐強仍是一逕的笑,笑看她的脾氣,笑看她那凶巴巴插腰的模樣。反正他的心情很好,自從知道她和自家大哥分手之後,他就快樂得不得了。

  唐姿辰膽怯地看著藍慧文;她是知道藍慧文的,只是因為年齡的距離,再加上家教甚嚴,讓她始終不曾和藍慧文有進一步的認識。

  這個不太像女人的女人,有著眉濃大眼,留著一頭俏麗短髮,笑起來時豪邁爽朗,從小就和男孩子們玩在一塊,那是她羨慕又無法做到的事。

  「你笑什麼?」藍慧文質問白豐強那副笑裡藏刀、一肚子壞水的模樣。

  「你的頭髮是被狗啃了嗎?」白豐強伸出手想摸她發頂,卻被她頭一偏閃了開來。

  「幹什麼動手動腳的!」藍慧文一把撥開白豐強造次的手。「你有沒有眼光呀,這是最流行的髮型。」

  藍慧文揚高下巴,絕不承認她是因為在還沒跟白品謙分手之前,情緒失控,本來只是想要修修額前過長的劉海,卻不小心把頭髮剪成了狗啃的鬼樣子,雖然進了美容院讓髮型設計師修補了一番,但還是呈現出誇張的龐克風。

  「跟土地爺爺求什麼?」白豐強還是一逕的笑,有著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傻氣。

  他躲她,躲了一個多月;與其說他在躲她,不如說是在躲避自己的心。那個衝動的吻,讓他感到害怕。

  他這麼多年沒有交過女朋友,別人以為他是因為念念不忘唐姿辰,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跟藍慧文那擦槍走火的一夜,才是他沒有交女朋友的主因。

  「你管我。」藍慧文以唐姿辰和白豐強為中心點,繞起了圈圈,挑眉打量這一對登對的帥哥美女。「小美女,這個白家小子不是好男人,我勸你不要跟他在一起。」

  唐姿辰一聽藍慧文那誇張的語氣和表情,忍不住笑了,淡淡地回說:「他是好人。」

  「小美女,他要是好人的話,天底下就沒有壞人了,姐姐我奉勸你一句,越帥的男人越不可靠。」

  對於藍慧文的奚落,白豐強依舊是一抹無所謂的笑意。「真金不怕火煉,你是沒辦法譭謗我的。」

  唐姿辰嬌羞的微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藍慧文的調侃。

  「是嗎?我倒覺得是日久見人心。以我對你二十二年的瞭解,你頂多只能算是破銅爛鐵。」

  「文子,你今天很閒?沒有去抓壞人,倒有時間在這邊數落我?」白豐強涼涼反問。

  「在失戀的人面前放起閃光彈,這是很不道德的事,你不知道嗎?」藍慧文氣呼呼地說。

  「姿辰很久沒回來了,我們也很久沒有見面,我只是陪她到處走走、聊聊天。」

  白豐強是在跟她解釋嗎?不過,她壓根不信他的解釋。「聊天嗎?我看你艷福不淺嘛,小心呀,舉頭三尺有土地爺爺,千萬不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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