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一大跳,他不假思索地摟住她。「不要怕。」
在他的臂彎裡,她覺得很有安全感。
一滴滴巨大的雨水打在他們的臉頰上,山裡的雨來勢洶洶,又大又急,有如暴風雨。
當務之急,躲雨最重要。
「快!我們躲到前方的獵人屋。」
他牽著她往前狂奔,冰冷的雨水加快他們的腳步,這才發現以為就位在前方的方格屋原來好遠,他們為了快速到達,只好走捷徑,跑向佈滿樹枝和石塊的陰暗道路,好幾次她差點摔倒!只得靠他扶持。
他們終於躲進獵人屋,兩人拚命的喘氣。
「你還好吧?」他氣喘如牛地問。
她無法說話,只能點頭。
方格屋好小,大約只有三坪大,幸好還有一些基本配備,像木頭、火種、廢報紙什麼的,讓迷途者得以暫時避寒和休息。
他們都濕透了,感到無比的寒冷。
「我來生火烘乾衣服好了。」孟獅自告奮勇。
她顫抖地問「你會生火嗎?」
「難不倒我,我小時候是童子軍,在野外露營過一個禮拜。」他驕傲地說,蹲下身子專心生火。
火終於燃燒起來,帶來溫暖和光明,他們清晰的看見彼此隱隱約約裸露的身軀。
「你趕緊把身體烘乾,會比較溫暖。」他說。
她頻頻發抖,一邊點頭。
「真不舒服。如果你不介意,我把上衣脫掉,這樣比較好烘乾。」
「當然不會。」
他脫掉上衣,想找可以放衣服的地方,看到背包,他先把背包裡的食物取出來,把衣服放在背包上,靠近火源烘乾。
她看到他強壯的胸膛,臉頰莫名泛紅,趕緊把臉撇開。
外頭閃雷打雷不斷,感覺這場雨會下很久。
「幸好你有帶餅乾和水,讓我們還不至於餓肚子。」他把餅乾遞給她,一邊叮嚀道「不能全吃完,還要留一些到明天早上。」
他們只敢吃一些些。
她把手機取出來,誰知道沒有訊號。「糟了!手機不通,阿嬤和爸爸一定很著急。」
「等天亮再說好了。這時候風雨交加,就算你爸爸出門找我們,可能也太危險了。」他安慰她。「明早天氣好的話,往山下走一點,手機應該就有訊號了。」
「但是這裡是山上,凌晨只有十度左右,我們沒帶大衣,怕會很冷……」她嘴唇冷得發紫,牙齒在打顫,聲音在發抖。
「你凍壞了?」他擔憂道。
「沒關係……」她硬撐。
看到她頭髮還濕答答的,他拿起稍乾的上衣來到她身邊,為她拭乾頭髮。「頭髮太濕會感冒的,雖然衣服也不是很乾,但還可以先將就一下。」
他的溫柔舉止,讓她心裡滑過陣陣暖意。「謝謝。」
夜越深,雖然有生火,但詩嫻還是一直不斷摩擦自己的手以保溫,甚至連孟獅也覺得越來越冷。
屋外一陣陣的狂風如同火上加油,像是要把方格屋給拆了。
孟獅掃了火堆一眼,視線在屋內四處搜尋,有些不安地說:「木頭不夠了,屋外狂風大雨,把木頭都打濕了,沒辦法用,可能等會兒火就要熄了。」
「你快點把衣服穿起來。」她著急地說。
他穿好衣服,坐在她身旁。
眼看火堆漸漸熄滅,只剩一點餘燼了,她一臉擔憂,顯得很無助。
「別怕,有我在。」他用指尖拂過她的臉頰,她的肌膚很冷,但非常柔軟。
當最後一點火光也滅盡,突然,他向前攬住她的腰,緊緊抱住她。
在他的懷裡,她動也不敢動。
「不要怕,我只是想互相取暖罷了,放心,我沒有別的企圖。」
「我知道,謝謝你。」她輕聲細語道。「都是我不好,原本只是想四處走走,誰知會被困在山裡。」
「不要這麼說,我很心甘情願陪你。」他發自內心真誠地說。
她為他的話所感動,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的感覺。
「誰教我們是男女朋友?」他故作無奈地說。
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知道自己不必多想,孟獅的意思很單純。
她倚靠在他身上,他忍不住為她撥開有些濡濕的秀髮。「有沒有比較溫暖?」
「有,溫暖多了。」
他換了個位置,讓兩人的身體更靠近,得以彼此慰藉取暖,也許是氣氛使然,他忍不住跟她告白。「你知道嗎?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深深發現你魅力非凡。」
「你在開玩笑嗎?」她瞪他一眼。「我明明就很普通。」
「我是說真的,你很有吸引力。」
「我不相信。」
她轉頭看他,一時兩人好靠近,她的氣息溫暖了他,令他無法抗拒地伸出手執起她的下巴,印上她的唇。
她為他啟唇,接納他的入侵。
這一切對詩嫻而言都是那麼新奇,他的滋味、他的感覺、他的擁抱。
黑暗中,他們幾乎看不清彼此的臉,但是,他們感覺得到彼此心跳加快,冷不再是問題,他們彷彿全身都著了火,慾望己經被挑起。
她甜如蜜糖,讓他蠢蠢欲動。
風雨依舊,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她有如從春夢裡被震醒,連忙推開他。
「對不起。」她喘息。
閃電繼續劃過天空,唇邊還有她殘留的甜蜜,但他卻只能忍耐,壓抑自己的慾望。「我失態了,是我對不起你。」詩嫻不知該說什麼,只能趕緊把衣服穿好,依然坐在他旁邊,空氣中瀰漫著尷尬,沒多久,冷空氣繼續凌虐他們,她忍不住顫抖起來。
下一秒,他伸手硬生生把她攬入懷裡。「你再不靠近我,你會凍壞的。」
「孟獅……」
「好好睡個覺,很快就天亮了。」
「可是…」
「沒有可是,放心,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他斬釘截鐵地說:「我們只是迷路的登山客,落難在此,必須互相扶持,不然,我們兩人都會完蛋。」
「嗯,等天亮就好了,暴雨應該快要過去了。」她說。
「睡吧!我們都累了。」他的背倚靠牆壁。
「嗯。」她倚靠著他。
在他的懷裡,她像倦鳥歸巢,很快的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