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他只要一失眠,心情就差。那個壞國舅不能讓他這位王爺抄家、掉腦袋,所以就算心情差,他也不用太壓抑自己。如果都不給他睡,難保他哪天怒從心中起,管他什麼後果、什麼天衣無縫的佈局,直接奏稟陛下,看看誰比較倒霉。至少他沒有罪證能讓人抓。
江太夜愣了一會兒,眉眠微羞的說道:「貧嘴。」
「我終於明白為何昴星、驍將這麼喜歡見到你了。」朱納雍愜意地躺在她的大腿上。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甜得像蜜一樣,「為何?」
「每次你瞧見它們,就先來一段心靈交流的摸摸拍拍。就像我,被你一雙小手這樣摸呀摸、揉呀揉,全身舒爽得有如置身仙境;揉到後來,我覺得自己的心就要被你揉成一江春水,暢暢快快的向東流了。」他握起她的一隻手貼在臉頰上。
雖然聽不懂他的一語雙關,她卻看性了他微帶曖昧的神情,俏臉燒紅。「你想太多了。」
「怎會。」
「很多人對於推拿都頗有一套,像白妞兒懂的就比我多,連我也喜歡讓她推拿。京城裡應該有很多高明的大夫,不然宮裡也有太醫。你若是喜歡按摩,可以找一些專精推拿的大夫來,天天給你按摩一次。屆時,肩、背、四肢都能按摩得週身舒暢,舒通經脈活通血路。」
「一般的大夫不會滿臉欣喜的摸著馬兒,他們可能認為這會降低他們的身份。太醫?哈!本王可不喜歡讓太醫近身。太醫若是膽敢這樣摸本王,我就命人拿棍子打出去。」不是誰來為他們按摩他都樂意接受的,他挑剔得咧。
「你喔,這德性。」她輕啐。
「怎麼?哪兒不好啦?覺得我不好要說唷。」他揚了揚眉。
「說了你會改?」
朱納雍想了下,誠實說道:「看是對誰。」對太醫,他就不用客氣了。對她,他會收斂幾分;對皇帝,他會謹慎萬分。
「好了,快睡吧。瞧你這幾天臉上總帶一絲青氣,特別是眼眶那兒更明顯。」
「會嗎?我覺得還好啊。」
江太夜佯怒。「我覺得不好!」她拿起一旁的手巾,折了折,蓋在他眼睛上。「睡覺。人不是鐵打的,要辦什麼事、要說什麼話,一切等休息夠了再說。」
「蓋住眼睛就瞧不見你了。」朱納雍伸手想要掀掉潔白的手巾。
「別拿,這是給你遮光的,而且你閉上眼也瞧不見我。閉眼,睡覺。」江太夜打掉他的手,又擰了他的腰側一把。
「哎唷。」朱納雍的身體像蝦子般彈了彈。她居然擰了一個王爺的腰?
又不是他的母妃,居然擰他的腰……其實他小時候母妃也沒擰過他,都是手掌心挨板子,而且是宮裡的老太監打的。
「哈哈哈。」朱納雍撫了撫腰側。他曾經瞧過王府管事的那個婆娘,追著小兒子子擰,那時他心中只覺得不成體統,要教訓孩子,就把孩子叫到跟前,看是要罰跪、打板子、抄書、罰站都行,何必追追擰擰又罵又笑的;最讓他無法理解的是她居然邊罵邊笑!民間百姓的感情果然是皇族中人無法瞭解的。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擰的一日,而且……他還頗樂的,真奇怪。
「還笑?快睡!」江太夜伸手又擰了他一下。
「好好好,我睡。別擰了,再擰下去我就睡不著了。」他肯定會大笑不止。
「瞧你笑的……」看見他的一隻手一直捂著腰側。「我沒擰很大力呀。」她伸手去幫他揉揉,怕真的擰痛了他。
朱納雍感到一股溫暖、宜人的淡香靠近了些。她身上的香味極淡,通常要貼得很近才能聞到,連他枕在她大腿上,那股香味也只是若有似無的飄在鼻間。現在他卻能夠清楚聞到這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代表著什麼?
江太夜邊揉著他的腰側邊說:「真的不舒服要說,會痛要說,別一直忍著,這樣我怎麼知道呀。」
輕柔的力道在他腰側揉呀揉,朱納雍忽然感到一股深沉的慾望湧入兩個地方,一處是胯下,一處是心口。
他好想擁有這個女人!不論是她的身體還是心靈,他都想擁有。
「啊!」一個天旋地轉,江太夜忽然發現自己被他壓在軟榻上。
兩人的姿勢從她坐著、他躺著,變成她躺下,他壓著她上半身。
那條遮眼的手巾輕飄飄的掉落在地。
「王爺?」江太夜眨了眨眼睛,有些沒反應過來。「你痛?」
朱納雍灼灼的目光緊盯著她,熾熱的氣息近距離的噴在她臉上。「太夜,嫁給我吧!做我的王妃,我這輩子只娶你一個王妃,我不納側妃不納妾,就只有你一人。嫁給我,別離開我。」
愣了愣,江太夜摸摸他的額頭。「你睡著了,在發白日夢?」
話題跳得太快,她的腦筋轉不過來。
朱納雍的視線彷彿要燃燒起來,細細地瞧著她柔美的臉龐、微愕又真誠關心他的表情,他拉下她的手,在她的嫩唇印上熱列的、深深的一吻。
第9章
自從那一記深吻之後,江太夜就覺得自己有些怪怪的,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了;一瞧見他,她就變得別彆扭扭,連手腳該怎麼擺都不會了。每當視線掃過他的臉和嘴唇時,她的臉頰就熱辣辣地燒紅,想起那記足以融化她身心的吻。
所以,沒多久,她逃了。
當然,王府的守衛森嚴,再加上王爺嚴令要看住江姑娘,就算有刺客溜進來,跑出去都不要緊,要緊的是江姑娘一定要安全的留在王府裡。
所以,江太夜無法逃出王府,她能逃的就是兩人不一起用膳,不為他揉揉捏捏的幫助入眠,以及任何會看到他的場合;她整日就在偌大的王府裡和王爺、侍衛們玩躲貓貓。八王府足足有江家的幾百倍大,想找到一個蓄意躲起來的人,總得花上幾個時辰的工夫;但眾人每找到一個地方,她就再換一個地方躲;只要一開始找到她的人不是朱納雍和洛總管,她就有辦法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