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抄家,但老國丈對於黃河大水的賑銀捐了五十萬兩銀子,為兒子敞善事,皇帝嘉此善舉。老國丈只有兩個兒子,一個嫡出的,被斬;另一個妾生的,雖然沒有哥哥聰明,但至少能留著送終和傳遞香火。對此老國丈不敢有什麼怨言,還是感激涕零的謝皇上恩德。
於是,這場王爺遇刺案很快的就落幕了。為了補償王爺的受傷,皇帝賜給江太夜祖上三代宮職,並親自為這對新人選了黃道吉日。
一般而言,皇子成年後,就該給予封地,讓他建府開衙,八王爺成年時,正巧是太祖皇帝纏綿病榻的時候,所以封地還來不及賜。後來朱納賢剛登基那幾年,有意無意的不提此事,只在京城修建了八王府給他。
現在皇帝即位七年,王爺早就成年,而且要大婚了,這封地總該賜了吧?
皇帝當然不會坑了應該要給兄弟的封地,於是下旨封「衡王」,賜府賜藩,只不過那藩地大小……比起太祖皇帝以前賜的,嘖嘖,小了很多很多。有一點令人玩味的是,封地位置先在山東濟南一帶,風景優美、地多名勝,而且離京城極近,是所有藩王的封地裡,離皇帝最近的一個地方。這究竟是代表皇帝的信任?還是代表皇帝的監視?恐怕只有這對皇室兄弟才知道吧。
濟南的王府尚在修建中,因此他們的婚禮是在京城的王府舉行。
現在不能叫八王爺,要稱呼衡王爺了。
當日,不見山莊莊主親來作為女方的主婚人,同來的還有數位多年前因故離莊的男女。見到莊主來參加婚禮之後,新嫁浪江太夜一直就很激動。太好了,莊主還是理她的!心中那股被山莊放逐的落寞之情這才逐漸淡去。
婚禮的最高潮是宮中來的一道聖旨,皇帝賜美玉兩對、貢茶十斤、錦布百匹、黃金百兩、御賜金牌一面,上刻「衡王千歲」。
對此,賓客們暗地裡扔掉了一個封地過小的皇室八卦話題,紛紛猜測起那塊御賜金牌的用意。
洞房花燭夜——「哎,你動作小些,胸前的傷口還沒全好呢。」他胸前那道入肉三分的傷口雖用了許多珍貴藥材治療,但也沒那麼快好。
他花費了許多心思才娶到的人兒呀……朱納雍哪還顧得上胸前深長的傷口,喜筵上喝了許多酒,他此時紅著俊臉,迫不及待地想把渴望已久的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裡,感受肌膚相觸、水乳交融的深刻親近。
「愛妃,幫夫君脫衣!」朱納雍的手沒空,正忙著解她的鳳冠霞帔,因此他那身繁複的喜服沒時間脫下。
「好好,你別急,很快就好了。」這句話絕對是哄他的。江太夜光是研究他的腰帶該如何解開,就花了許多時間。
春宵一刻值千金,朱納雍等不及慢慢脫衣了,他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纏綿吻著她塗上艷麗胭脂的嫩唇。「愛妃愛妃,我的愛妃,一生一世陪伴我的愛妃……」他吻得嘖嘖有聲,彷彿就想這麼將她吃得一乾二淨。
江太夜被他吻得天旋地轉,兩人拉扯間,也不知是怎麼辦到的,那條錦織腰帶就讓她給拉掉了。
至於來道賀的賓客之中,有一位署名虎子的吊晴白額虎,一位署名乖乖的猴子,洛總管是到了下半夜才發現那輛一直停在前院側邊的馬車。雖然那隻大老虎待在籠子裡,但是洛總管還是被威猛的虎吼驚得差些摔掉手中的古玩,那是給王爺王妃的新婚賀禮,他正要收進庫房。
老虎?這應該待在深山裡的兇猛動物,為何會出現在繁華熱鬧的王府中?
至於那對新成婚的夫妻則是到隔天早上,洛總管硬著頭皮上前敲門時,才知道此事——朱納雍瞪圓了眼睛,江太夜丟下要幫她梳發畫眉的丈夫,歡呼一聲的去找她的好朋友了。
直到快一個月後,繼上一批以聘禮為名的押鏢物,不見山莊的莊主又收到衡王府托運來的東西:虎子和乖乖。
當然,這兩批鏢物的價格,莊主都很客氣的算朱納雍親友價——加兩倍。
後來——朱納賢坐在御書房的龍椅上,手邊照樣有一堆待批閱的奏折,他認真又仔細的——閱讀那些奏折。這個帝國太大了,稍有個小疏失,就關係著幾百幾千條人命,他從不輕忽任何小事。
他看了一些奏折,又接見了幾位大臣,有臣子提起皇上目前無皇子的情況,建議召開選秀女活動,為皇家子嗣增添香火。
皇后被貶為宜嬪之後,一些家有閨女的朝官就開始摩拳擦掌。
朱納緊吩咐了禮部官員去籌備選秀,又點了今晚侍寢的嬪妃,現在御書房就剩下他一人了。
如果皇帝有兒子的話,衡王終其一生只能做個富貴王爺;如果皇帝沒有兒子孤話,衡王手中無兵無權、藩地過小,要和其他兄弟爭帝位也沒本錢。
望了下御書房外無邊無際的藍天,皇帝低聲說道:「所有兄弟裡,你對朕是最好的,朕對你卻是最嚴格的。一年裡,你只有半年能待在王府享福,另半年的時間把你放逐民間,是要你代朕瞭解民情,瞧瞧哪裡的官員貪腐,哪裡的百姓生活在苦難中。朕的苦心你應該明白。希望這份兄弟禮賓司能善始善終,不會兵戎相見。」
「如果朕過身之前仍沒皇子的話……唉,朕最大的遺產——江山,就要交到你手裡了。」最後那句話,在他立遺詔、殯天之前,他是絕對不可能對八弟說的。
朱納賢笑了下,拿起下一份奏折繼續批改。
「耶,我可以不住在王府裡?」江太夜身著王妃服飾,忽聞此言,直接從涼亭的椅子上蹦跳到朱納雍面前,雙手揪緊他的衣服。
雖然衡王府很大很漂亮,濟南景色美麗迷人,但是逛了一個月多,江太夜那種喜歡到處跑的個性就開始忍不住想去新的地方遊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