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隔了這麼久,才能印證當初的的猜測,唉,進度落後的程度簡直人神共憤,不能馬上修正進度的話,他還叫周律英嗎?
「你自己回台灣的嗎?如果你一個人,就搬過來我那住吧。」放開手中把玩的黑髮,他一臉正色的道。
「你……」從未見過他這般正經的表情,她就要出口的反對到了喉邊卻硬生生卡住。
沉默地互瞪許久,見對方表情依舊,游尤亞表情漸漸地起了變化,只見她眉心越靠越攏,越靠越攏……終於,語氣不確定地開口,「你是說真的?」
嗯哼,敢情她是被他整怕了,有心理創傷?
「游尤亞,你知道嗎……」上身朝她微傾,他笑得異常和煦,「我以前在學校整你的那些都是小case,只能算是開玩笑。」
然後呢?
呆愣的朝他丟出疑惑的眼神,游尤亞心中湧起強烈的不安。
「敢再懷疑我說過的話……」他手指點了下她的眉心,「我會讓你見識到什麼叫真正的惡劣。」
趴在冰涼光滑的木質地板上,游尤亞已經累得腦袋無法思考,只怕現在有人拿賣身契給她簽,她也沒心力看合約上寫什麼就亂簽了。
「嗯,動作滿快的。」半倚在房門旁,周律英看著整理得差不多的房間,滿意的點頭。
這傢伙的東西少得可憐,不過馬不停蹄地打包又拆箱整理,應該也夠累的了。
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游尤亞只能轉動眼珠,循著地板往房門方向瞧,勉強瞟了她的新房東一眼。
「你有話想問我嗎?」他好整以暇的欣賞她趴地的背部線條。
「這應該是我要問的。」頭埋在地板上,她來個眼不見為淨。
「也是。」他也沒跟她客氣,直接在她身旁坐下,打算來個大會審,「當了集爾外包特約美編兩年多,你會不知道我在集爾工作?」
「知道。」
「嗯,故意躲我嘛。」挑高兩層,狀似讚許的笑臉。
「現在報應來了。」她認命的低喃,頭顱還是埋在雙手下。
昨天吃完午餐,送她回家的路上,他還說會給她一些時間調適,結果今天一早就有搬家公司到她家樓下叫門……是呀,這個人說要給她時間「調適」,卻沒說要讓她「考慮」,惡霸個性真是數十年如一日,而她竟然沒半點訝異……沒變的人,看來不只他一個。
「更正你的措辭,要你搬到我這,是體貼的男友想就近照顧你。」
體貼……
「拿我的工作做威脅?」
「不可否認這做法能讓過程快許多。」能達到目的的,就是好方法。「我這有空房,你要省房租,不正好。」
「我作息不正常,合租對室友不方便。」
「你的作息問題,我們可以日後慢慢討論。」大掌順了順她因為勞動而微亂的秀髮,「而住的問題,我以為自己已經講得很清楚了,我們的新關係是情侶,不是室友,並且房子是我付錢,你只負責住。」
「學長……」她抬頭欲開口,在接到他異常和煦的目光後,訥訥改口,「律、律英。」
「嗯?」
「我們十年沒見了。」
「嗯,後面三年是有人故意延長的。」他點點頭。
「……」愛記仇。「你沒那麼缺女友吧?」
「缺你這個。」
他到底是講真的還是講假的?游尤亞憶起昨天,她中途向他解釋,喜歡他的這件事,已經是十年前的過往了,而他只是朝她微笑,回說:「我會讓它成為現在進行式。」
這是現實生活,不是新版的灰姑娘,那個萬年白馬王子會看上自己?
經過一天,對於他的話,她心中還是感到不踏實。
先不管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她自己呢?沒反抗地照著他的意思走,是因為心裡認為依這男人的本性,自己怎麼反抗都沒用?抑或是心裡那股自己不願去正視的莫名悸動?
老是說自己實際,對感情理智,轉學前那件事證明了,她體內的衝動因子比起同年齡女孩,絲毫不遜色。但那也是因為清楚自己只會放縱那一回,就會回歸平靜……誰料得到,平靜了十年後,兩人會再碰頭,而且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同居?
嚴懲脫序且無法控制的壓迫感,讓她心中湧起一股不安。
唇上一陣溫熱,將她神遊的心思喚回。
「我不介意你發呆,但我還在,你心思最好多放點在我身上。」偷了個香吻,他心情不錯的朝她曉以大義。
「我懷疑我有被虐傾向。」臉上閃過難得和羞赧,她強作鎮靜地回應。
她怎麼會喜歡上這個性有嚴懲缺陷的傢伙?
「我有虐待你?」伸手摩挲那水嫩翹唇,不意外發現,她的臉紅反應對他而言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難道威脅不是?」她側頭避開他停留於唇上的手指,「你對女友都這樣?動不動就捉弄一番,連要人搬到你住所也不幫忙,只在一旁欣賞?」
令她感到不安的是,已經過了那麼久,再見到他,曾經浮躁過的那顆心,非但沒因為時間穩定,反而比十年前更不受控制!
以前,築起防護牆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怎麼現在,光是跟他四目相接,她就有股想逃離的衝動?
「會抱怨,有進步。」只要她一句話,他一定非常樂意將工作全攬下,可惜……
「下次記得在動手之前就找我幫忙。」這小傢伙,一直這麼獨立過頭,什麼事都認為自己能解決,不讓旁人插手幫助,也不讓人走進她真正的內心世界。
她總是習慣接受所有事物,不管合理或不合理,就只會去適應、去做,就像她輕易接受他入侵她的生活一樣,無論當年或現在,連反抗都懶。所以雖然她沒否認對他動心,可那並不代表她能對他完全敞開心房。
以前沒發覺自己的心意時還無所謂,現在,他可受不了喜歡的女人這般「無視」他的存在。
上身前傾,周律英伸手,將半趴的人兒圍在自己與地板間,額頭輕抵著她的,斯文俊臉上揚起幾分寵溺和無奈的無害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