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好吃嗎?」他的表情讓她不安。
「不。」他放下筷子,輕輕一拉,讓她坐到自己的腿間,緊緊環抱她的腰,「這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他沒有用「朕」,只用「我」,彷彿感動得忘記了身份。
玉玄發現,他一旦溫柔,自稱就會變化,屬於帝王的威嚴只有發怒的時候才會顯現。
「等等,還有這個……」她從桌旁拿出藏好的酒壺。
「酒?」他一挑眉。
「對,青梅煮的酒。」
「呵,你的拿手好戲。」他笑了,因為,這一次是她心甘情願為他煮酒,而非他的逼迫。
他等的就是這一天,等了好久,有幾次差點以為再也沒有希望,顯然上天終究還是厚待了他。
「這酒……」嘗了一口,他忽然微微詫異,「跟你上次煮的好像……」
「不一樣?」
「嗯。」奇妙的口感,只有些微的不同,卻有天壤之別。
「你說得對了。」玉玄笑答,「因為我用的青梅不一樣。」
他更為好奇,「青梅有什麼不一樣?」
「從前用的新鮮青梅,口感酸中帶澀,煮到酒中,增添苦味,雖然好喝,但終究有小小遺憾。而我這次用的,是醃漬過的青梅,不澀,帶甜,卻依舊香醇,煮到酒中,十全十美。」她得意地為他解答。
「原來如此。這麼說,上次你是在敷衍我?」所以讓他喝了留有缺憾的酒。
「不……」玉玄忽然搖頭,「這是我第一次為人煮這樣的酒,這是娘親教我的秘方,就連我父親也不曾嘗過。」
第一次?他是唯一的一個嗎?
魏明揚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激動直入心間,有種跋山涉水終於到達山巔的感動。
終於,她終於愛上他了!為了這一天,他等了多久時日,付出了多少代價,連他自己都算不清……他們的愛情,就像這青梅,新鮮時苦澀,唯有經過長久的泡製,才會十全十美。
一見鍾情誰不希望?然而,世上又有多少人能這樣幸運?像他們這樣經歷誤會與磨合之後終於廝守,才更顯得彌足珍貴。
「好喝嗎?」見他沉思良久,玉玄擔心地問。
「想知道?」他邪笑,故意問道。
「想啊。」
「那就親自嘗嘗吧!」他飲入一口甘醇,忽然托起她的下巴,將那酒灌入她的櫻唇。
她先是一驚,掙扎了一會兒,沒多久卻沉淪在他的懷中,主動攀上他的肩,迷醉在酒的熱烈與他的激吻中。
他喘息著,猛地站起來,將她一把抱起,直上床榻。
她能感受到他身體此刻的變化,硬挺灼熱,讓她羞得無處可藏。
「揚,不要啊……」她在他耳邊低喃,「大白天的,太監還在外面守著呢。」
「朕的地方,有誰敢說三道四?」他笑,深深地將她壓在身下,柔聲道,「乖乖的……」
玉玄只得閉上雙眼,半推半就地滿足他的渴求,也滿足自己的。
自從兩人坦誠相待後,夜夜笙歌還不夠,他還要這樣突然襲擊……呵,真是不知疲倦。
她的嘴角不由得勾起,像菱角一般紅潤,承接他的深吻。
他喘息著,汗水從額上滴下,濡濕了兩人的肌膚,使得這份糾纏變得更加粘膩。
然而就在兩人要更進一步親暱的時候,魏明揚忽然面色蒼白,身子虛脫得倒在她的枕側。
「揚,你怎麼了?」頃刻之間,他似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好疼……」
「哪兒疼?」她連忙撫摸他的腹部,輕輕一按。
就在這瞬間,他發出一聲痛苦的長吟,昏死過去。
「回太后,皇上是中毒了。」太醫回復。整個朝陽宮一陣肅然,太后面色凝重地坐在榻前,擔憂的望著自己的寶貝兒子。所有侍從一動也不敢動,如石雕木人般矗立。
玉玄愣在一旁,焦急與心疼湧入心中,一絲不詳預感煩憂心頭。「什麼毒?」太后威嚴發問。
「毒是劇毒,所幸份量很輕,不至於危害姓名,皇上已經轉危為安,還請太后安心。」
「毒從何來?」「這……」太醫霎時難以啟齒,只偷瞄了玉玄一眼,「說啊!」太后一喝。
「剛才微臣用銀針在飯菜裡試了試,針尖果然變黑了……」
玉玄驚詫得睜大了雙眸。
菜中有毒?不可能啊!這,這都是她親手準備的……「來人,傳御林軍!」太后厲聲嚷道:「將近日御膳房當值之人,一律斬首!」
「太后,不可啊!」一聽此言,太醫連忙求情,「總得查明原因,再問罪不遲啊!」
「母后……」玉玄知道自己不出聲是不行了,攸的跪下,「不關御膳房的事,近日的飯菜……是臣妾所做。」
「你?」太后斜睨著她,「臣妾也不知毒從何來……」玉玄咬唇,感到對方的目光似利箭般,要射穿她的心。
太后不語,只掃視一眼四周侍從,冷冷的道:「哀家有話要對玄妃說,你們退下。」
一群人立刻戰戰兢兢退於殿外,除了榻上昏迷不醒的魏明揚斷斷續續發出輕微呼吸外,四週一片寂靜,如死穴一般駭人。
「玄妃,你知道哀家一向喜歡你,當初覺得你為人直率,與眾不同,所以就算你入宮後與皇上多有間隙,哀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不過問。」太后盯著她,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是,臣妾明白,母后待我不薄。」玉玄垂下雙眸,不敢與之對視。因為心中有鬼,所以膽怯。
「兒子喜歡誰,做母親的本不應該干涉,可你也太過分了,讓哀家不得不管!」太后忽然一拍案幾,怒喝。
「臣妾不懂母后的意思……」她身子一顫。
「哀家問你,這毒,是誰下的?」
「臣妾真的不知……」她感到百口莫辯。
「你不知?那麼上次冒牌公主行刺皇上的事,你也不知?」
太后問到關鍵點。她頓時啞口無言。
「雖然那次你也受傷,可傷的不合情理。」太后一字一句,如五雷轟頂,「按說,假公主不回武功,一介弱智女流真與你廝殺最多只是平手,或許還打不過你,為何會一刀直入你心臟,彷彿你毫無還手之力?若說你毫無戒心,她一進門,你便能看到她的容貌,早該叫喊招來侍衛,可你房中靜得出奇,這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