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隔壁來了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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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他搶快一步,在她進衙門前攔住了她。

  盧三娘一見他,兩眼便冒火,怒氣騰騰的。

  「你以為你擋得住我?」她握緊了手中長劍。

  「我是來幫你的。」在別人屋頂上聊天,實在太張揚,他朝她打個手勢,兩人飛入衙門,他在前方領路,不多時,便來到一處偏僻的院落。「這裡不會有人來,咱們可以好好說會兒話。」

  「你幾時成了衙門的走狗?對衙門如此熟悉?」她嘴裡諷刺他,心裡卻也相信他,便放下了戒備,聽他想說什麼。

  「今天,」他在佈滿塵土的台階上掃出一塊潔淨之地,邀她一起坐下。「我在城裡探聽了一日,這知府的確是個笨蛋,他做人不差,為官卻是一塌糊塗。」

  「怎麼說?」她坐到他身邊,肩膀和他挨著,又聞到那寒梅冷香。時已深秋,夜風帶上了涼意,再聞冷香,應該會覺得寒,但很奇怪,她靠著他,心窩卻暖暖的。

  情不自禁,她微瞇了眼,煞怒的五官染上溫柔,別具一番風情。

  柳照雪瞧得心湖潮湧,一直知道她美,張揚奪目,是盛夏最亮的一道光,卻不知道,原來她也能美得如春花秋月,爽怡人心。

  他悄悄地更往她靠近,兩人互相挨著,雙眼都在偷瞧對方,目光對上了,又迅速移開,兩張薄臉皮被不知哪兒傳來的熱氣蒸騰得赤紅一片。

  一時間,卻是誰也開不了口破壞這難得寧靜又溫馨的一刻。

  好半晌,還是盧三娘先撐不住羞惱,嘟起了嘴。「喂,你不是要跟我說知府的事,怎麼不說了?」

  「喔……」他恍然回神,伸出一隻手,碰了她的幾下,她先是掙開,他也不氣餒,一次牽不成,便試兩回,再失敗,又去牽。如此反覆,還是她被磨去彆扭,乖乖地任他將手牽入掌中。

  「我探得知府為人不差,待下人也算慈和,卻不擅為官,幾次斷案,都判得教人啼笑皆非。比如:有人告隔壁的公雞不分早晚啼叫,擾人清靜,他便命差役將那些雞都砍了,害養雞戶差點活不下去。」他說著,忍不住笑。一個糊塗官啊!

  盧三娘也是茫然,這案子能這樣斷嗎?

  他又續言。「不過知府溺兒成性、縱子行惡,卻是真有其事。這一日,我聽下來,以為這知府不算大奸大惡之人,即便有罪,也不致死。」

  她嗔他一眼。「你說來說去,就是不要我去找他麻煩。」

  他不反駁,也不承認,只問:「你可聽說乾坤門被官府剿滅一事?」

  「官府的海捕文書都出來了,乾坤門夜劫大鏢局、殺人放火、損毀官銀、罪在不赦,這麼大的事,我可能不知道嗎?」

  「乾坤門曾號稱將繼九大派後稱霸江湖,其勢力非同小可,但對上朝廷大軍,一樣灰飛煙滅。三娘,你以為盧家莊與之相比,有幾分勝算?」

  那「三娘」二字,直喊得她骨酥體麻,但他言語間隱隱透露出盧家莊比不過乾坤門的意思,又令她憤怒。

  只是她心裡也清楚,自家實力確實無法和乾坤門較量。

  她說不出反駁的話,只得怒哼一聲,別開頭不看他。

  「三娘,江湖事,江湖了。對於長沙幫、九幽門那些傢伙,你想怎麼做都無所謂,宮府手再長,也管不到你頭上。但有一句話卻是千古名言——民不與官鬥,你非江湖遊俠,你有家有業,做不到一擊之後,遠遁千里,你的親人朋友都在那兒,就算他們個個擁有一流高手的實力,朝廷千軍萬馬來攻,你當如何?」

  忠言雖然逆耳,但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兀自悶了半晌,嗔道:「你們只知讓我避,要我別找知府麻煩,但現在尋釁的是他,就算我肯揭過這筆梁子,人家願意嗎?」

  「自然有辦法讓他同意。」

  「什麼辦法?」

  「你得先答應我,不尋知府碴,我才告訴你。」

  居然威脅她,真想揍他兩拳,但好奇心又撓得她心裡發癢,盧三娘恨恨瞪他一眼後,語帶憾恨道:「我答應,你說吧!」

  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給她。

  「什麼——啊!」居然是知府公子近些年犯下的幾件大案,裡頭苦主、人證、物證都寫全了。她疑惑。「你怎麼有這東西?」

  「打聽來的。」可見他今天多累。為了她,他只差沒跑斷腿。

  「你想用這東西威脅知府,若他繼續找我麻煩,就告發他教子不嚴之事?」

  「遠大的前程和一個死掉的兒子讓他選,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柳照雪笑得很賊。

  「真看不出來你這麼卑鄙。」她撇嘴。

  「那你做還是不做?」

  「當然做。」她又不討厭卑鄙,相反地,她很欣賞他呢!「不過我問你,若讓你見著知府公子犯案時的景況,你會怎麼做?」

  「殺。」他冷哼,最恨姦淫婦女的惡徒了。

  她展眉,從心底笑了出來,就知他不是畏怯權勢的小人。本來嘛,路見不平而不拔刀相助,枉費一身好功夫。

  「我們走吧!」她甜蜜蜜地牽著他,哪裡像是要去解決麻煩,根本是要出門踏青了。

  第5章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柳照雪和盧三娘並不想殺人,也沒意思放火,他們只是要去威脅一個知府,讓他揭過盧三娘的殺子之仇。

  但這終歸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所以才要選在三更半夜裡辦。可她……

  「三娘,你下次要幹這種事,可不可以換身夜行衣?」他歎氣。她穿著一身亮白,真的一點隱密也沒有了。

  「可以啊!三年後。」她睨他一眼。「你不會忘了吧?我還在服喪。」

  「我相信盧大俠不會在乎你一晚上不穿喪服的。」

  「我在乎。」況且,她那兩個戀妹成癡的哥哥,一聽她說要守孝三年,深恐委曲了她,忙不迭為她做孝服,到現在還在做,這些衣服她不穿怎麼辦?丟了嗎?多浪費。

  「我聽說你在盧大俠靈前立下重誓,待盧大俠下葬後,便要尋遍江湖,找那柳照雪——咳,一較高下。」他卡了一下,自己說自己的名字,真不習慣。「你行走江湖,難道也要這樣一身重孝?不怕遭人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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