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素性堅強,經歷如此磨難,心神也難免受損。她看著柳照雪,努力研究他的眼神。他會不會介意她被欺侮?
當日,她殺知府公子時發過話,凡人在蘆花蕩行姦淫惡事,加害者,殺無赦,被害者,盧家莊傾力庇護,日後擇優婚配;其夫君若敢有嫌棄事情發生,盧三娘的劍便送那人進宮做太監。
那時,她只是出於義憤,但自己遭遇了同類事,才知這是身心雙重的重大打擊。如果別人還不能理解她、接受她,傷害便是無限。
她握緊拳,一向強韌的心居然有些動搖了。柳照雪,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嫌棄她嗎?
她瞬也不瞬地盯著他,良久,她垂下眸,想落淚。在他眼裡,她看不到丁點雜訊,只有濃濃的擔心。他不在乎她是怎麼傷的,他只是心疼她傷了。
她深吸幾口氣,再望他,眼裡綻放出喜悅的光彩。
柳照雪見她精神稍復,週身的肅殺也就淡了。他只要她開心,別的事,他不在意。
「隨你吧!」他語音裡帶著淡淡的寵溺,伸手點了王有道的穴道,然後解開盧三娘手中的禁錮。
她立刻想起身,但因為血流太多,險些再倒回去。可她是絕不許自己軟弱的,因此咬緊了牙,讓自己重新站起來。
他沒有幫她。任何見過盧三娘神采的人都知道,她生性自負,但他們不明白,她連骨子裡都驕傲,她不允許犯錯,自己的過,就要親手彌補,別人幫她,就是看不起她,她不僅不會高興,還會翻臉。
柳照雪懂她,願意支持她,所以盧三娘才喜歡他。
她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搶過他手中的寶劍。
「你出去。」她接下來要做的事不想讓人看到。
柳照雪二話不說往外走,出了靜室,還體貼地將門關上。
盧三娘惡狠狠瞪住王有道。「我說過,不會放過你的。」
王有道想躲,但他的穴道被封住了,動不了。他想求饒,嗓子又乾澀得只能發出一些嘶嘶聲,說不出完整的語句。他絕望地看著盧三娘。
此時,她手中森寒的利劍揮下——
門外,柳照雪聽見王有道痛苦的慘號聲,良久、良久,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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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盧三娘搖搖晃晃地走出靜室時,一身的雪衣盡被血染。
柳照雪伸手扶住她,連探頭看一眼靜室的心思都沒有。他相信她會妥當地處理王有道,他不關心那些事。
他只是專注地看著她渾身的狼狽,心裡說不出的疼痛。他脫下自己的外袍,仔細幫她裹上。
「你還好吧?」他的聲音因為擔心而些微顫抖。
「沒事,被瘋狗咬了幾口而已。」她心裡有些恨,但不表露出來,那種小事,她絕對可以克服過去。「不過我把你的劍扔了。」那玩意兒沾到王有道的髒血,她瞧著噁心,就不要了。
「沒關係,劍丟了,再買一柄就好。」他牽起她的手,一股溫和的內力順著她的腕脈流進她身體,補充她因失血過多而喪失的體力。
她安心地讓自己靠入他懷中,唇角微勾,依然是那麼亮眼。
「我一定要幫你找到一柄絕世好劍。」這一點都不溫柔的許諾,卻是她對他最深刻的愛意。
「謝謝。」他一隻手探過她腰間,一隻手伸向她雙腿的彎曲處,就想抱起她。她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勞累,還是他抱她去找大夫比較好。
她伸手阻止他。「先別忙,我要你做一件事——」說到一半,她嗆咳起來,蒼白的臉閃過一抹尷尬的紅,分外嬌麗。
「你說。」他沒有問什麼事,反正她的要求他都會答應。
她低頭,眼神閃躲著他。
「怎麼了?」他問。她一向很瀟灑的,為何突然猶疑起來?
「我……」她幾度開口,卻欲言又止,好半晌,嗔罵:「真煩。」連自己都受不了這種猶豫。
「算了。」他笑著安撫她。「如果你有什麼事,一時說不出口,就過些日子再講吧!」
「不講了。」她直接動作,踮起腳尖,雙臂攀上他脖頸,微顯蒼白的唇吻上他。
他愣住了。在情事上,她一向很害羞,偶爾牽一下手都要臉紅半天,卻在這種地方、這種時間,突然熱情起來了?
她不對勁。他很疑惑,卻無法問,因為唇被她堵得密密實實。
他只能看著她,祈求答案。
她一記利眼把他的問題都瞪回肚子裡。她的唇壓著他的,略帶焦急的呻吟逸出鼻端。
他習慣順著她,既然她不要他問,他就不開口了,專注親吻她柔嫩的唇,舌頭沿著那形狀美好的唇線,細細地舔拭。
她嬌吟一聲,雙臂抱得更緊。就是這個男人,全身是清靜冷冽的氣息,只要靠近他,她浮躁的心便能平靜下來。
他聞起來就像一朵盛開的梅,嘗起來更像。她甚至可以戚覺到初雪落在梅上,那份潔白與清新。
她只愛他的吻,只要他的碰觸,她心裡的每一部分只有他。
當他的舌探進她唇腔,滑過那編貝似的齒,溫柔地碰觸她的舌尖時,她被王有道強迫時滿心的憤怒與噁心,都一點一滴消散了。
「照雪……」她呢喃著,香舌主動與他的糾纏。再多吻她一點吧!這樣她才能夠徹底忘記王有道的侮辱。
他與她瘋狂地需索著,雙舌甚至帶出一點濕濡纏綿的聲響。
柳照雪沿著她的唇來到她纖細的頸項,肌膚上一點青紫猛然映入眼簾,教他心一緊。
他大概有些瞭解她突如其來的熱情了。是王有道,那傢伙留在她身上的味道讓她不舒服,所以她要他幫忙抹去那些痕跡。
該死的王有道,碎屍萬段都不足以彌補他的過錯!
柳照雪親吻過那片青紫,小心地碰觸著,用舌頭溫柔地舔吮,絕不影響她肩膀的傷。
他吻過她一邊的脖頸,又來到另一邊。如果可能,他願意吻遍她全身,但他鼻尖聞到越來越重的血腥味,她的傷口還在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