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她慌亂的拿著護照,收拾行李,駱良南不禁湧起無法承受的絕望。為什麼小康會這樣的決絕,絲毫沒有同情心又如此殘酷?
若不是他們,Susana也不會發病至此啊!
「只是三個月,完成她人生中最後的願望,很過份嗎?」他上前,抓住她關上拉煉的手,用一種乞憐般的眼神看著她。
只有她知道,方苡舒嫁給南哥哥後,必定會「奇跡似」的復元,絕不會死,更不可能離婚。
「你這輩子只能娶一個人。」又到了抉擇時刻。「我,或她?」
「我會娶她。」駱良南緊握著拳頭。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深愛的女人會有如此醜惡的嫉妒心。
鄔小康二話不說,拎起袋子,直直朝門口走去,她一邊走,一邊睨著地上的方苡舒正露出喜不自勝的笑容。
「別得意太久。」她出言恫嚇。
「鄔小康!夠了!」聞言的駱良南更加氣憤,破口喝罵。
她回首,冷冷的望著他,「再見。」她雙眼燃燒著極度憤怒,拉開門,甩上就走。
她在門外與推著餐車的服務生錯身而過,他們都很疑惑,但還是往駱良南的房裡推。
「這是賭場慶祝鄔小姐奪得三百萬美金的頭彩致上的蛋糕。」服務生送上蛋糕便離開了。
「原來……她已經有錢了,所以不要你了嗎?」再度安靜下來的房間中,方苡舒用柔弱且不確定的嗓音,狠狠的補了駱良南一刀。
做自己的豪門……是這樣嗎?已經有本事當自己的豪門了,就可以什麼都不要了嗎?鄔小康!
第9章
戴著口罩的人穿梭在白色走廊上,廣播不時的播出醫生的名字,請他們到哪個診療室去,在流感盛行的季節,醫院裡總是人滿為患。
「Jasperchen……就是他,方苡舒的主治醫生。」帽子口罩墨鏡全數齊全的女子,遮得連長相都看不出來,望著牆上的值班表。
「啊……」身邊女子打了個呵欠,「好想睡覺喔,為什麼不能明天再來?」
「鄔小福!姊妹有難,妳想袖手旁觀嗎?」墨鏡下的雙眼燃著怒火。
「沒有啊,可是我才剛下飛機耶!」鄔小福很委屈的嘟起嘴,「醫生又不會跑掉,為什麼非得要現在、馬上呢?」
「因為我很急、非常急,要是動作再不快一點,南哥哥就真的要娶那個假面女了!」她壓低了聲音,每個字都是咬牙切齒。
「可是要怎麼調查,我一點頭緒也沒有。」鄔小福眉頭全糾結在一起,「這樣好不好,不差一天嘛!讓我睡飽了、精神好了,我就比較……」話都沒說完,鄔小康直接把她往旁邊推去。「喂!」
鄔小福身邊還站了另一個女人,黑色的柔順長髮,整齊的劉海,渾身散發著東方美的靈氣。
「小安,我只能靠妳了。」她誠懇萬分的說。
「妳本來就該先想到我。」鄔小安輕笑,「不過小福說的非常正確,時差都沒調就把我們拉到醫院,好歹先吃飯吧?」
「妳們在飛機上吃不夠嗎?」在機上跟餵豬差不多耶,開燈吃飯、關燈睡覺。
「要吃好料的,像美國牛排那種!」提到美食,鄔小福精神為之一振。
鄔小康開始後悔找救兵了。
事實上,離開拉斯韋加斯後,她並沒有飛回台灣,這種鳥事她是絕不會做的,「拱手讓人」這四個字,她也不會寫!
她知道在那種情況下自己是百口莫辯,南哥哥對弱小的人總是深信不疑,更別說方苡舒每次都把臉化妝得跟死人差不多白,演戲更是連貫到底,所有人都相信她是個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女人。她連自己快死了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南哥哥一定更加同情她、憐憫她,還會認為自己虧欠她什麼。
問題是,那女人是裝病的啊!
不過說再多也無濟於事,她法律系不是讀假的,相信事實勝於雄辯、證據會說話,所以她決定回到紐約,並找來兩位好姊妹幫忙,徹底調查方苡舒這個人,連同那個一直說她病入膏肓的醫生。
她就不信找不到證據,方苡舒再聰明,也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
不過小安也真是神通廣大,竟然認識在紐約也有空屋的人,可以讓她們借住一下。
「Dr.Chen……」廣播突然傳來熟悉的姓氏,鄔小康為之一驚。
「就是那個人,廣播要他到……」在哪裡啊?真是關己則亂!
「這裡。」冷靜的鄔小安往走廊另一頭瞧,「小康,十點鐘方向,應該就是準備轉進來的那個醫生。」
「十點……哇,為什麼也是帥哥?」鄔小福驚呼著,「混血美男子!」
「妳小聲一點。」鄔小康開始左顧右盼。她得找地方躲,誰知道方苡舒有沒有讓他看過她的照片。鄔小安直接拽過她們兩個人的手,往右拐去,佯裝沒事的樣子。
陳兆之從容的到護理站後,跟護士們巴啦巴啦的說了些專業術語,然後不忘展現迷人的笑容,再從片段的閒談間,聽得出來他正在約一個年紀很輕的護士。
「陳兆之。」
一道細微的女人聲音傳來,鄔小康立即顫了下身子。
是方苡舒!她看見情敵正對著那醫生微笑,兩人眼神相互示意,便一同離開,低聲討論著。
她立即起身,隨便找張單子握在手裡,尾隨他們而去。
「……開證明我做不到,白紙黑字的事我不幹。」鄔小康暗自慶幸他們為了怕別人聽懂,私下都用中文交談。「不過如果要我當面騙他,我倒可以。」
「你這人原則真多!」方苡舒不悅的瞪著他,「所以還得跟你排時間了?」
「妳大駕光臨的話,我無論如何都有時間。」陳兆之眼神輕浮的看著她,「別挑我休假就好了!」
「好吧,我會拐他帶我來這裡,你得安排好,別出差錯了。」她自信的撩了撩頭髮,「很快的,我就能成為駱良南的妻子了。」
「那上次那個鄔什麼……妳說的那只烏鴉呢?都沒有再出現?」陳兆之把這一切都當成一齣戲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