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妳是他女友,他才更不能接受吧……」鄔小福小心翼翼的開口,「南王子那種心胸寬大的人,一定覺得妳為什麼不能站在他立場想,而且還會覺得妳在……無理取鬧。」
鄔小康鼻子一酸,「嗚哇——」就哭了出來。
身邊的鄔小安趕緊上前抱住她。依照她對小康的瞭解,從事情發生開始,她勢必沒有為此掉過一滴淚。小康只是任氣憤填滿胸臆,然後用忙碌麻痺淚腺。她開始打理後頭的事情,搬家、找地方住,接著就是想盡辦法調查方苡舒,要爭取自己的幸福。
但是她忘記發洩這件事情,也相當的重要。
所以一接到小康求援的電話,她和小福兩人二話不說就飛過來了。
就怕她逞強,弄壞了身子。
「他一點都不想我……我好想他喔!」鄔小康開始嗚咽的胡言亂語,「我討厭他跟方苡舒那麼好,我不要他娶那個女人!」
「好好,不娶不娶。」鄔小安跟著話尾說。唉,肚子好餓。
「男人都該死!都該死啦!」她把好姊妹當駱良南打,重重的槌了幾下。
「哎哎!」
鄔小福見狀,趕緊身體趨前拉住她的手臂。
「孩子餓了。」她搖了搖嚎啕大哭的鄔小康,「妳吃不好、睡不好,可憐的是肚裡的小貝比喔!」
聞言,鄔小康的哭聲漸歇。不到一分鐘,她抽過面紙坐回駕駛座,開始拭淚擾鼻涕。她心裡已經有最壞的打算了,萬一南哥哥真的娶了方苡舒,她就要帶著孩子回台灣。反正她是育幼院長大的,孩子在育幼院長大也沒什麼不好。
父親那欄,她百分之百填已歿!
不過事情絕對不會鬧到那個地步,自己的幸福自己爭取,她都可以從台灣到美國來,現在這點小事不會影響她的。
她一定要再次奪回自己的愛。
夜已深沉,除了路邊寥寥的醉漢吆喝外,這座城市是寂靜的。
這間公寓也是,自從小康離開後,就安靜得詭異,沒有生氣、沒有笑聲,更沒有親暱的叫喚聲。
駱良南站在窗邊,手裡拿著手機,屏幕裡顯示「Candy」,只差一個撥號鍵,他或許就可以聽見她的聲音……他經歷了無數次的掙扎,最後都是選擇放棄。
信用卡公司已經回報,他的附卡正常使用中,通常是在傢俱店和餐廳使用,而且還是在紐約,更重要的是,他接到了程星海通風報信的電話,知道鄔小安和鄔小福陪在小康身邊,他才稍稍安心。只是他很想念她,已經瀕臨臨界點,他思念她的笑、她撒嬌的模樣,甚至是她看棒球時的瘋狂……可是這麼可愛的人,為什麼心地卻如此冰冷?
她對Susana說的一字一句,他都沒有辦法釋懷。
回來後,Susana才跟他透露,當他離開房間去拿藥時,小康還對她說了什麼。
小康踹她,要她停止演戲,叫她快滾,不要破壞她的好事……
Susana說得聲淚俱下,她說她那時心臟好痛,若非如此,她爬也會爬出房門,就是不能接受羞辱!
小康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事?而且一直認定Susana是在演戲?小康才認識她多久,他可是幾年前就在學校看過Susana了,她天生孱弱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連醫生都親口證實,能假得了嗎?
結果,小康不但一點點悲憫之情也無,還出口說重話,對於她的大限將至也不為所動!
這是什麼心態?他深愛的女人不該是這樣的!
「南。」輕柔的聲音傳來,那叫喚聲跟小康的語調截然不同……啊,他好懷念小康那種帶著嬌氣的叫喚。
一雙手由後環住他,柔萸交握,後背跟著貼上來柔軟的身軀。
「我聽見客廳有聲音,睡不著嗎?」方苡舒淺淺低語。
駱良南低首,握住他並不期待的那雙手,禮貌的將之扳開,並轉過身,拉開彼此的距離。
「別這樣。」他的聲音很沉。
「我只是擔心你。」她再上前,搭上他的肩。「你最近都沒有好好睡,究竟怎麼了?」
「我在擔心小康。」駱良南再次撥掉她的手,「Susana。」他語調中帶著無奈。
絲毫不以為忤,方苡舒只是維持一貫的淺笑。
「原來你還是在意那個人……」她流露出一股悲涼,「說不定她在哪個地方,誠摯的祈禱我趕快病發身亡。」
「她不會!」他立即為小康辯護。
方苡舒不可思議的回首,眼神一點也不虛弱。「是嗎?那天她說的話證明,她根本就是個狠毒的女人!」
「不許這樣說小康!」駱良南揪著眉,溫溫的警告著,「她不是那種人,這當中一定有誤會。」
哼,真是癡情啊……她幽幽的別過頭去,才不致讓他瞧見她嗤之以鼻的神情。
慢慢去思念吧,等到結婚之後,他就得面對現實了。
氣氛尷尬凝重,駱良南走回沙發坐下。他已經讓Susana搬進來住,婚事方面也報告過父母親,一切低調處理,教堂與牧師證婚,剩下的是雙方親友。
Susana的家境也不差,是中小企業家的獨生女,拜訪她的父母時還不能說出她將死的事實,因為她徹底封鎖這個消息,這反而讓他更為她難過。
客廳裡擺著一件婚紗模特兒架,那是Susana親自挑選的,她希望穿著這件名貴的禮服,走向紅毯的那端,跟他……結婚。
然而越逼近婚禮的日子,他就越心浮氣躁。
因為他一點也不興奮、一點也不期待,他甚至開始思考必要性的問題!如果今天他身邊沒有別人,或許幫助Susana完成這樣的夢想,在她剩下的生命裡當個道義上的丈夫是可以的,但是他有小康啊,一個相互傾心的女人,他還能這樣做嗎?
易地而處,若今天有個男人如同Susana的情況,要求小康嫁給他呢?光想到他就怒從中來,根本不可能允許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