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不愧是他最得力的手下,頗有幾條慧根。「他們若以為把我調離京城,我什麼事情也幹不了,那就大錯大錯。」
「少爺您打算怎麼做?」楊忠相信季玄棠已經想好應對之策,他就是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編出一套計劃並且實行。
「不是還有飛鴿傳書嗎?」季玄棠回道。「我平日養的那些鴿子,可不是養著玩的,只有我那些笨蛋堂兄弟,才會以為我閒來無事養鴿為樂。」
季氏的五房堂兄弟,絕對稱不上是兄友弟恭,即使是同一房的親兄弟,都在上演諜對諜的遊戲,彼此一有個風吹草動,不是默默放在心裡衡量,就是爭相走告聚集起來想辦法應對,沒有人真正信任彼此。
「他們大概都以為你養那些鴿子是為了賭錢,沒有人會真正將那些鴿子放在心上。」楊忠極為佩服季玄棠的先見之明,他早料定了這些鴿子日後必定大有用處,很早就將這些鴿子移到他處做傳遞訓練,外人每日在京城看見的是另一批鴿子,根本沒有人會想到這兩批鴿子是不同鴿群。
「我是故意讓他們這麼認為,算是障眼法吧!」季玄棠不認為自己的計謀有什麼了不起,反倒認為是他們那些堂兄弟太不長進,隨便施點小手段便被唬哢過去。
「我記得朝廷好像在羅新鎮設了一處驛站。」季玄棠開始尋找對自己有利的情報,並開始組織。
「好像有,不過聽說規模不大就是。」畢竟只是座小鎮,就算設有驛站,也不可能和大的府縣相比。
「馬上去給我調查清楚。」季玄棠命令道。「確認以後,打點好驛站的官員,方便日後行事。」畢竟飛鴿傳書還是有它的風險存在,驛站相對來說就穩當多了,只是在疏通方面得多費點勁兒,幸好他有的是錢,不怕買不動那些官爺。
「屬下遵命,屬下馬上就出發到羅新鎮。」
「我那幾個叔叔盡生些敗家子,相信宗族的長老們,一定也會對我那些堂兄弟干的骯髒事有興趣,你多調派一些人手,務必在這段期間把他們幹過的所有壞事調查清楚,我要將那幾隻老狐狸一軍。」
「是,少爺,屬下一定在期限內達成少爺交付的使命。」
「很好。」對於楊忠的辦事能力,季玄棠深具信心,一點都不懷疑他能否辦到。
「還有,你到了羅新鎮以後,順便把﹃回春堂﹄的底摸清楚,回來以後向我詳細報告。」
「明白。」
「去吧,我期待你的好消息。」季玄棠隨意揚手,楊忠隨即消失無蹤,足見他輕功底子之深厚。
這是一定要的。
那幾個老不死的,只知道他恢復聰明,不曉得他暗地裡還培養了一批厲害的手下,隨時準備為他賣命。
從書架拿起一本「三十六計」翻了翻,季玄棠隨便瞥了其中的一頁冷笑。
想跟我鬥?本少爺就將計就計,讓你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第一章(2)
春意盎然的庭園,花木扶疏。
巒峰相疊的假山,從中冒出清澈的山澗,順著攀附於假山的綠草緩流而下,注入人工開鑿的湖泊。水波盈盈的湖水,映出曲折的彎橋,紅色的欄杆之上,停著幾隻飛倦了的蝴蝶,一隻飛鳥從它們的上空掠過,蝴蝶因受驚而展翅,此情此景,彷若是一幅畫。
好美呀,這地方。
花橙倩拎著醫箱,跟在花老爺子後面,邊穿越迴廊,一邊好奇探望。
如果她不是那麼確定他們身在京城,會以為他們到了江南水鄉,這庭院到處都是水。
「茜兒,跟好,別亂看。」花老爺子最注重家教,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被人說沒規矩,花橙倩連忙回頭正視前方,再也不敢亂瞄。
「是,爹爹。」好不容易父親才肯讓她隨他出診,她可不能搞砸了這次機會。
「花大夫,這邊請。」總管領著花家父女二人穿越一進又一進的院落,直到最裡面的院落停下。
「老爺,花大夫來了。」總管在其中一間廂房外喊道。
「快請。」季老爺明顯已經等候他們多時,總管連忙推開門請他們進去。
隨著雕花精美的門板開啟,花橙倩忘了爹親的吩咐——不可表現出好奇,忍不住拉長脖子窺視房間裡的人影。
早在來季府之前,她就知道這次出診,是為了給季老爺的獨生子看病的,他在半年前撞傷頭,變得癡癡傻傻,連自個兒的親爹都不太認得。
「花大夫,這是小犬——玄棠,請您快過來幫他看看。」季老爺子比誰都急,他就靠這個寶貝兒子繼承香火,務必得治好才行。
「好,我看看。」花大夫走到季玄棠的面前,總管立刻為他搬來椅子,花橙倩站在父親的身後,目不轉睛地看著對面坐著的男孩。
她發現這位叫季玄棠的男孩,長得眉清目秀,眼神流露出天真,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如果不說,還真看不出來哪裡傻。
「茜兒。」花大夫先是檢查了季玄棠的眼睛,找不出什麼異狀後跟花橙倩要醫箱,花橙倩趕緊回神把醫箱從肩頭上卸下來交給父親。
只見花大夫從醫箱中取出針包,拿出針在季玄棠的前臂和手腕處各施了幾針,季玄棠沒什麼反應。
花大夫接著又仔細摸了一下他的頭,半年前撞到的傷口早已癒合未留疤痕,貿然施針恐有危險,不宜動手。
花橙倩好奇地看著她父親,在仔細為季玄棠把脈後,眉頭緊蹙地將季玄棠的手放下。
「怎麼樣,花大夫,小犬有沒有可能好轉?」季老爺在一旁心急如焚,而花大夫只能歎氣。
「只怕在下的醫術不精,無法醫治令公子。」花大夫據實以報,季老爺聽了以後臉色慘白,幾乎承受不住。
「花大夫,請您無論如何都要救救小犬。」季老爺焦急哀求。「我就玄棠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季家龐大的家產都要靠他繼承,他若是這麼一直癡傻下去,將來如何是好?」現在他的身體尚稱硬朗,還可勉強維持家業,但他總有老去的一天,真到了那個時候,恐怕是後繼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