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新娘換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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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終於,她笑盈盈的放下畫筆,抬頭直視他,正好對上他失魂凝視的目光,剎那間,彷彿有一道電流在空中交會,兩人同時一顫,可是下一刻,他立刻若無其事的回復驕傲的神情,教人以為那一刻的癡傻是幻覺。

  「你記得我提過的早餐之約嗎?」他泰然自若的轉移注意力。

  「……你說每天一起吃早餐嗎?」她的心緒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

  「對,從明天開始,就當作是約會,早上八點,我們去咖啡館吃早餐。」

  「我還以為你不喝咖啡。」

  他臉上閃過一瞬的彆扭,可是口氣一點也不軟弱。「你聽誰胡說,我不是不喝咖啡,而是不愛喝咖啡。」

  「這兩者好像沒差多少吧。」這點小細節也要計較,他果然「童心未泯」!

  「這兩者差很大!」他不想咬牙切齒,可是太難了。

  「好啦,你想喝就喝,別怪我勉強你就好了。」她好像在對小孩子說話,可想而知,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過,這可把她逗樂了,唇角高高的揚起,實在不符合她嬌弱的形象。

  「沒有人可以勉強我。」

  「我知道,你這個人欠缺退讓的胸襟。」她越說越小聲,因為他突然起身大步的走向她,那個樣子看起來有點嚇人。

  「畫好了嗎?」他低頭想看清楚畫像,可是她連忙用身體遮住。

  清了清嗓子,她很好心的提出警告。「也許你不滿意我的作品。」

  「你把我畫成怪物嗎?」他承認自己不上相,不適合當模特兒。

  「不是,只是,有可能不符合你的預期,我想你需要做好心理建設。」

  忍不住皺眉,他開始懷疑她會畫畫。「我知道了,我會當你是三流的畫家,不會對你抱太大的期待。」

  「我是說不符合你的預期,不是畫的不好,你幹麼把我說得那麼不值錢?」她不服氣的撇了撇嘴,將畫架轉過去面向他,小心翼翼注意他看見畫像的表情變化。

  他第一眼看起來好像被雷劈到,接著眉毛慢慢向中間聚攏,神情變得很陰沉,好像對畫像很有意見。

  「如果不滿意,我可以撕掉,可是你大概沒耐性讓我畫第二次,乾脆我免費送你好了。」她心不甘情不願,努力了半天卻是做白工,這樣很沒有成就感。

  「我沒有說不要,我會付錢,多少?」

  「你又不喜歡,我才不要收你的錢。」

  「我沒有說不喜歡。」

  「你沒說,只是寫在臉上,如果我收了你的錢,我會覺得自己是乞丐。」

  略微一頓,他衷心的道:「如果你當街頭畫家,肯定會餓死。」

  「你沒有藝術細胞,並不表一不其它的人都跟你一樣不懂得欣賞。」她開始動手收拾畫架,就算真的有人過來請她畫像,她也沒鬥志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覺得人家不喜歡,就不收錢,這麼任性會餓死。」

  「……這不是任性,這是藝術家的堅持!」爺爺總是說,她應該慶幸自己生在單家,否則她的倔強會讓她餓死,可是爺爺似乎忘了,她的倔強是單家的基因,否則她外表明明生得那麼柔弱,怎麼骨子裡比男人還強悍呢?這還不是單家的血液在作怪。

  「不管任性還是堅持,最後都難逃餓死的命運。」

  「我不會餓死,因為我早就放棄當街頭畫家了。」整理好東西,她背起畫袋,那副柔弱的身子看起來好像快被畫袋壓垮似的,他連忙跟上去,伸手想將畫袋從她背上取下來,可是她彆扭的硬跟他作對,拉拉扯扯了一會兒,他也只能放棄。

  「你有藝術家的堅持,我也有我的驕傲,你不願意收費,那至少讓我請你吃頓飯,除非你想留下那張畫像供自己欣賞。」

  「……我肚子餓了。」她挺起胸膛大步的走向停放車子的地方,她當然不能留下來自己欣賞,他說不定會誤以為她愛慕他。

  看著她倔強的背影,他唇角輕揚,眼中含著一抹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柔情,快步的跟過去。

  第三章(2)

  扔下手上的報表,李閻浪再一次打開辦公桌的抽屜,取出那張畫像,有個問題一直在他腦海盤旋,這是她憑著想像畫出來的畫像,還是她當時看見的他?

  仔細回想,她剛開始拿起畫筆的時候,頻頻皺眉,還不時對他嘮叨,顯然畫得不太順利,後來她突然變得很專注,沒多久就畫出這張畫像,可見,當時她必定捕捉到某個很有感覺的畫面,觸動了她手上的畫筆,換言之,這張畫像並非她平空想像畫出來的。

  是啊,若是出於平空想像,她沒辦法畫得如此生動,可是,這個笑得滿面春風的男人是他嗎?

  第一眼,他不認為這個男人是自己,可是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每一處都像他,唯獨笑容不屬於他每天在鏡中看到的李閻浪。

  他不願意承認,但是卻很清楚的看見一件事情!在不知不覺當中,她讓他重拾早就遺忘的笑容。

  回想他遇見她之後,他的話變多了,甚至會跟她耍嘴皮子,他還會生氣,會皺眉,現在他也會笑了……這是一大警訊,他似乎太容易被她影響,而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不行,除了早餐之約,從現在開始他最好跟她保持距離。

  這時內線電話響起,他按下通話鍵,助理的聲音傳了進來。

  「執行長,何雋晏先生有急事見你。」

  「你請他進來。」切斷通話鍵,他將手上的畫像收回抽屜。過了一會兒,辦公室的門上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接著好友何雋晏走進來。「你怎麼來了?」

  「我知道你這個時候百分之九十九還沒有離開辦公室,所以特地送一份東西過來給你。」何雋晏將牛皮紙袋丟在茶几上面,自動自發的在沙發坐下。

  不用問也知道牛皮紙袋裝的是雜誌,何雋晏來自於一家子都是記者的家庭,他是李閻浪從小四一直到國中、高中長達十年的同班同學。雖然兩人後來分別走入不同的領域,一個讀財經,一個讀大眾傳播,可是,他們還是在大學校園相遇,出國留學也不例外,正因為如此,他和李閻浪這種不容易熟絡的人才有辦法結為死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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