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秋水沒有鬆開雙臂,一直保持同樣的姿勢,就怕會驚醒他。
她該怎麼幫他呢?看雷昊極這麼痛苦,殷秋水也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裂開了,打從心底想要保護一個男人。
若是雷鳳亭以為她會跟蕭婉婉一樣,只要他勾一勾手指頭,自己就會投懷送抱,那可就大錯特錯,他若真的故技重施,殷秋水一定會狠狠地教訓那個男人,讓他知道不是每個女人都是好欺負、好拐騙的。
到了翌日早上——
「雷夫人,都已經巳時了,你還不起來?」雷昊極忙完事情回到寢房,見殷秋水還在睡,出聲叫醒她。
「我快天亮才睡著,再讓我睡一下就好……」殷秋水沒有掀開眼皮,但是菱唇已經不自覺地往上揚高。
「是因為我跟你說的那些事,讓你睡不著嗎?」雷昊極挨著床緣坐下。「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他接近你的。」
「我可不怕他,更何祝我保護得了自己。」殷秋水揉了揉眼皮,然後坐起身來。「對了!這次去大明山拜訪那位退隱的鑄劍師父,對方並沒有馬上答應要幫你鑄一把劍,你不是說還會再去?」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雷昊極看著她隨意的套上衫裙,有些看不下去,只好親自幫她穿好。
「因為我跟那位鑄劍師父的女兒很談得來,約好要再去看她……」殷秋水見雷昊極主動幫她繫好腰帶,忍不住噗嗤一笑。「堂堂的雷大當家居然會幫女人穿衣服,要是傳揚出去,應該不會有人相信。」
「你是我的妻子,可不是其它女人。」雷昊極失笑地說。
殷秋水聽到這句話,心頭一熱,他能把她當作「妻子」就夠了。「你不用太過擔心了,我不是那種會乖乖任人宰割的女人,那個男人要是敢把主意打在我身上,可是會自找苦吃。」
雷昊極唇畔的笑意斂去了。「雖然他的左腳受了傷,不過劍法可不弱,還是要小心一點。」
「我知道。」殷秋水故作輕鬆,不想成為雷昊極的負擔,而是希望能和他並肩作戰。「我肚子好餓……」
「這會兒都已經要用午膳了,我去叫人把飯菜端到房裡來吃。」說著,雷昊極便先轉身出去了。
待雷昊極一走,殷秋水臉色才凝重下來,因為她知道自己唯一能幫他的,就是保護好自己,不要讓雷鳳亭有可乘之機。
兩天很快的過去,雷府跟往常一樣森嚴平靜。
太陽慢慢西下,將天邊染成一片紅。
就在這時,一名高大粗獷的黑袍男子施展絕頂輕功,一眨眼的功夫便直接躍過雷府的大門,馬上引起一陣騷動和驚呼。
「你是什麼人?!」一時之間,這句問話此起彼落。
只見那名高大男子就站在屋簷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兩眼冷冷地脾晚底下的人,渾然不將他們放在眼底。「本座今天不是來跟你們動手的……」
趕來的「八鐵衛」一眼就認出對方的身份,立即拔劍應戰。
「是魔教教主!」赫連修平大聲喝道。
這個名號讓氣氛更加詭異緊繃了。
「魔教與雷府向來素無往來,不知西門教主今日前來有何指教?」聞訊趕到的雷昊極氣勢傲然地質問。
西門滅從屋簷上縱身而下,「八鐵衛」馬上將他團團包圍住,兩眼緊盯著對方手中的「滅神劍」,想在他出招之前先下手為強。「不必這麼緊張,本座只不過是來送一份遲來的賀禮罷了。」
「賀禮?」雷昊極先是一怔,隨即想到一種可能性,還沒開口詢問,隨後趕來的殷秋水已經證實他的想法。
「西門大哥!」聽說魔教教主闖進雷府,殷秋水也立即來到前院,想說若是雙方有什麼誤會或是仇隙,希望能看在她的面子上有話好說,先不要大動干戈。
雷昊極整攏眉頭。「你認識他?」
「西門大哥是我的朋友。」殷秋水才這麼說,就聽到週遭傳來大小不一的抽氣聲,想到殷秋水身為武林第一世家雷府的夫人卻與魔教中人來往,傳揚出去只會引來非議。
西門滅無視其它人的敵意,跨前一步,旁若無人地說:「妹子來得正好,聽說你嫁進雷府,一直沒時間來看你。」因為這幾個月來都在調查偷走「絕陰毒掌」心法的人,一直追到臨安城,這才有空來順道跟她道喜。
「西門大哥別來無恙。」殷秋水抱拳笑說。
「還不是老樣子,總是有一些自命正義的武林人士糾纏不清,口口聲聲稱我黑教為魔教。」西門滅話中有話的橫了雷昊極一眼,若不是為了長相酷似亡故胞妹的殷秋水,他並不想踏進這座府邸半步,這麼想著,便從懷中遞出一塊黑色令牌。「有了它,妹子便可以號令黑教弟子,就當作是本座的賀禮。」
殷秋水深知這塊令牌有多貴重,不過以她對西門滅的瞭解,是不會讓自己有機會拒絕的。「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多謝西門大哥了。」
「有空到黑教來作客,本座隨時歡迎你。」說完這句話,西門滅又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接著又躍上屋簷,很快地便見不到人影。
「大當家!」赫連修平一臉凝重地來到雷昊極跟前。「魔教教主和夫人結交的事要是傳了出去,恐怕會有麻煩。」
雷昊極目光凌厲的覷他一眼,接著掃過在場所有的人。「這件事兒我自有主張,所有的人都回到本位,今天的事誰都不許說出去。」話一說完,他便牽著殷秋水的小手離開了。
「怎麼了?難道你又懷疑我和西門大哥……」殷秋水想到上回姬破天的事,小臉一凜,生氣地質問。
「我不是在懷疑你!」雷昊極沈聲澄清。
殷秋水定定的看著他。「還是因為他是你們口中的魔教教主,所以你不希望我跟他有任何牽連?」
「如果我要你別再跟他有所往來呢?」雷昊極試探她的口氣。
聞言,殷秋水硬生生的停下腳步。「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