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窮酸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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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其實她才沒那麼乖,她是因為身上只有浴袍,才不敢踏出房門。

  卑鄙的男人,把她擄上船,也不給她時間準備行李,還以為不會離家太久,搞得她洗澡好狼狽。

  初瑟暗自哇哇叫,不知所措地在房裡走著。

  怎麼辦、怎麼辦?他一個鐘頭前親了她,那麼一個鐘頭後,在這孤男寡女共處的一方空間裡,他會對她做什麼?

  如果只是蓋棉被純睡覺,她大不了一夜失眠跟他作陪,但若不是純睡覺,她可是會拿命跟他拼!

  「你在幹麼?」

  當花耀今踏出浴室,便見初瑟雙手握拳,一臉慷慨赴義,彷彿只要誰敢向前一步,就要誰死無葬身之地的狠樣。

  初瑟聞聲原地躍起,神色戒備地連退數步,粉拳還緊握著,好像只要他再向前一步,她就要一拳打歪他好看的挺鼻。

  「你、你……」沒用的她、好沒用的她,一對上他,什麼大話都說不出口了。

  「怎麼?吃太飽,想練有氧拳擊嗎?」他懶懶地拭著發,將浴巾丟到一旁,大步走向她。

  啊啊!他要幹麼、他要幹麼?她嚇得花容失色,超想一腳踹開他,偏偏雙腿就是很沒志氣地軟在現場,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走近再走近,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倒不如來跳支舞。」他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輕扶在她腰肢上,牽引著她開始舞動。

  他僵化如屍,雙腳拖地,任由他跳東舞西。

  「不錯嘛,你都沒踩到我的腳,倒挺有跳舞的慧根。」他嘴裡數著拍子,毫不吝於給她讚美。

  她神色傻恍,心裡想著:她的腳跟廢了沒兩樣,腳背部拖在地上,哪可能踩到他的腳?

  「累了嗎?」花耀今低喃的氣息逼近,隨即不由分說的將她打橫抱起。「早點睡吧。」

  初瑟連尖叫都沒有,只是瞪直了眼,任由他將她擱置在那張極為柔軟的大床,然後,關上燈——

  黑暗襲來的瞬間,房內牆面那扇圓窗周圍登時亮了起來,窗外即是海面底下幾公尺,不見魚群,卻可見船上的燈火反射在海面的點點七彩亮光,教人瞬間產生幻覺,以為置身於星雲之間。

  這一幕,教她由懼轉喜,僵硬的身體突地坐起來,直瞪著窗外,緊抿的唇緩緩勾出孩子般直率的笑。

  「很漂亮吧?」花耀今輕問著。

  「……嗯。」她慢半拍地回答,目不轉睛地看著外頭。

  他沒再開口,享受著她在他面前不再只有驚懼和不安的神態,瞧她笑得那般開心,讓他確定要人特地架設那些LED燈真是太有價值了。

  他懶懶地托著頭,看她幾乎趴在床上,突地轉頭,水眸笑得剔亮,喊道:「你看、你看,那個好像水母耶!」

  海面附近,有半透明狀的閃亮蕈狀物漂流著,配著海面的七綵燈光,它彷彿也閃動著七彩光芒,在闋黑的海裡變幻著色彩。

  然而,花耀今根本不在乎外頭到底是水母還是水怪,他的視線定在她粲笑倩麗的神韻裡,那率真的笑緊扣著他的心,一如往常。

  他不禁慶幸著這些年,她並沒有因為父母亡故和生活壓力,變得太過世故和扭曲。

  她如他記憶中一樣美好,總是帶著一抹清淺的笑,總是在不經意時,偷覷著他和她的家人間的閒聊,眸裡透露著渴望參與,會隨著他們的對話揚笑,又怕人發現地趕緊閉嘴。

  逗趣生動的神采,有點小倔強卻也帶著無限風情……但,他已經好久好久沒瞧見她沒有掩飾的開懷笑意,他忍不住緩勾起唇角,想也沒想地將她摟進懷裡。

  初瑟再次化身為石像,喜悅不見了、驚歎消失了,然而似乎也不再那麼恐懼或慌張,只因身後的他輕逸著笑,那笑意好似拂進林間的風,陣陣剝落了她心上的石。

  她怔了下,略回頭地瞅著他,他笑得俊魅而誘人,昏暗的房裡可見他璀璨如黑曜石的眸,還有那口閃亮的健齒。

  不知為何,她的心跳得很快,跟以往不同,驟變的心跳不再急慌,反倒是裹著異樣的酸甜,她不怕,甚至想依偎,覺得他變得和以往大不同,不再只有壓迫感,他會對著她笑,只要她看著,他就微笑著。

  就好像……無所不用其極地誘惑她。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花耀今將她坦然的困惑看在眼裡,唇角勾得更高,卻不再躁進,笑瞅著她略帶迷惑的可愛粉顏,眼角餘光在這時不意瞥見她浴袍領邊有塊微微閃亮的墜子。

  「啊,這個是……」他摟著她,一手輕捻起那項鏈墜子。

  「這是我的!」她不由分說地搶回。

  他頓了下,沒料到她反應這麼大。

  「呃……」初瑟緊握著墜子,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尖銳,秀麗的眸轉呀轉的,抿了抿唇,說:「這是我救命恩人的東西。」

  「救命恩人?」

  「嗯,我以前在夜店打工時,有一回差點被人欺負,結果幸運地被救,醒來時,手裡只抓著這個……」她鬆開手,墜子竟是一顆手工精緻的袖扣。

  花耀今接著圓窗周圍薄弱的光線瞅著那顆作工精細,上頭綴著黑瑪瑙和藍鑽,造型抽像的四角袖扣,後頭是穿針式的,上方有個小孔,可做為墜子。

  「你留著這個?甚至當成墜子……」他沉吟的道。

  原來他遺失的袖扣是被她給撿走了,甚至串成墜子,貼在她的胸口上……若說他嫉妒這枚袖扣,會不會很可笑?

  「對啊,我不知道他是誰,留著,要是遇見了,可當成憑證相認,我一定要好好地謝謝他。」很難得的,和他這麼近距離的接近,她竟沒那般排斥,話也變多了。

  「怎麼,想以身相許嗎?」他垂下長睫,長指撫過光亮的袖扣表面,掛在唇角的笑意帶著深意。

  「什麼啊,什麼以身相許?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也許,她是個女的也說不定啊!」什麼以身相許,想太多了吧,他以為現在是西元幾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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