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只見你一個。」道格好笑地看著她。「你怕他?」
「怕……」她無措的咬了咬嘴唇,皺擰了眉,抬眼求著她。「可是,我更怕見不到花耀今。」
道格輕按著她的肩,但又怕引人誤會,隨即很快的鬆開,為她打氣了。「你沒問題的。」
初瑟也深吸了口氣,鼓舞著自己,「沒錯,我是來見我愛的人的,有什麼好怕的?」她不怕,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怕的。
於是,她輕敲著門,盡量保持著愉悅的心情,在裡頭傳來應門聲後,她用力的推開沉重的大門,以為裡頭應該是張冰冷的辦公室,豈料竟閃爍著昏黃的燈光,位於正中央對著門的是張超大的辦公椅,而且整個空間全都是暖色系。
沙發、壁爐、書櫃……至少有兩面牆被書櫃滿滿佔住。
而宗臣燁就坐在辦公桌後,空中瀰漫著古巴高級雪茄甜中帶辣的氣味。
「把門關上。」他淡道。
「喔。」初瑟收回大量的視線,趕緊回頭把門關上,再畢恭畢敬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規矩地彎腰點頭示意。「你好。」
他玩味的瞅著她,噴了口香濃的雪茄。「你好,歡迎來到拓荒者,不知有何指教?」
面對宗臣燁的開門見山,她倒也不意外,在深呼吸後,用徐緩平穩的語調說:「請問,花耀今在這裡嗎?」
「你向來都是這樣叫他的?」
她不解的偏頷首,不懂這樣的叫法有何不妥?
「真沒感情。」他忍不住歎氣。
「……」所以,意思是說,要她再叫一次比較有感情的?「請問,耀今在這裡嗎?」
「在。」這一次,他回答的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那麼——」
「不行。」他快快截斷她的下文,將雪茄煙灰敲在水晶煙灰缸裡,俊魅的臉笑得極為冷冽。
「初瑟小妹妹,這裡可不是你能自由來去的玩樂場所。」
面對說變臉就變臉,翻臉跟翻書一樣快的宗臣燁,她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兩步,但一想起花耀今,隨即強迫自己定下腳步,不可以再退。
「他並沒有被囚禁,我沒道理不能見他。」
他低低冷笑開,冷得教人頭皮發麻,微瞇起冷冽的眸,有些不以為然的看著她,「你連囚禁兩字都說得出口,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裡?」
初瑟深吸一口氣,把胸膛鼓得滿滿的,一鼓作氣得喝道:「我告訴你,我初瑟不是被嚇大的,不是每個人都能讓我害怕!就算你是黑手黨又怎麼樣?美國還是有法制的國家,你沒有權利拒絕我跟耀今見面!」
她在發抖,但不是害怕,而是一股從體內深處不斷湧出的憤怒。
她要見花耀今,不管怎樣一定要見到他,因為她有很多話要跟他說,不管他接不接受,她要說的話一定要說!
「你挺有膽識的嘛!」宗臣燁撇唇笑得邪魅。
初瑟不斷調整呼吸,面對他令人忘之卻步的壓迫感,她並不害怕,她比較害怕的是再也見不到花耀今。
「請讓我和耀今見面,好嗎?」她換了較軟的口吻請求著。
「有困難。」宗臣燁逗著她。
「什麼困難?」
「你知道他把自己賣到我這裡嗎?」
「我知道,可是他賣的是他的智慧和能力,並沒有出賣人身自由。」所以他有權利自由見他。
「你說的很對,可問題是……」他笑得壞心眼,故意賣個關子嚇嚇她。「你有沒有想過,他也許不想見你?」
她聞言胸口痛了下,抿唇語塞。
「他老跟我說要推動亞洲市場,我一直覺得很怪,到最後才發現,原來他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如今,他自願回到美國……你想,是為什麼?」
初瑟抿了抿嘴,超討厭這個老奸巨猾的男人。連道格都猜得到為什麼,他那可能不知道?根本明知故問。
「不管是為了什麼,我特地從台灣飛來美國,就是要見他一面,可以請你幫忙嗎?」宗臣燁抽著雪茄,放任厭惡瀰漫著整個空間。
「幫你了之後,我半點好處都沒有,不是嗎?要是他開心了、跟你走了,你問我怎麼辦?不要忘了,他還欠我兩年。」
「我可以幫他還。」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怎麼還?」她懶懶笑著。「我可不缺錢。」
她咬了咬唇,想了下,說:「那可以用我來換他嗎?」
「你?」他瞪大眼,像是聽見多麼不可思議的笑話。「就憑你?」
「我……」初瑟握了握拳,鼓足了勇氣,深吸了口氣,滿滿地講解著自己的經歷。
「雖然我大學才畢業一年,但是我擁有許多證照,不管是會計或是專業的理財經紀人證照、財經分析師證照,我不認為我可以取代他,但是我認為我擁有我自己的價值。」
「這麼有自信?」
「我可以勝任。」她眸色堅定,自信洋溢。
宗臣燁垂眸想了下。「這樣子好了,他剩下兩年,如果你堅持要替他還,那麼你必須留在拓荒者二十年。」
「二十年?」初瑟倒抽口氣。
沒有差那麼多?十倍!
「你可以考慮,我不勉強。」他慵懶得抽著雪茄。「當然,這也要看你的愛情多堅定,當年他跟你只是鄰居關係,都能夠為了你離鄉背井來到美國,五年約簽的那麼瀟灑。」
「我也可以,二十年就二十年!」她豁出去了,這是她欠的,該她還的,她不會逃避。
「你不一定非得要用這種方式表現你的愛情有多濃烈,也沒必要這樣還債。」
「不是的!我不只是在還,是因為我愛他……不管怎麼說,我傷害了他,我想彌補對他的傷害。」初瑟想起自己說過的每句殘忍的話,她就無法原諒自己。「我想跟他道歉,我有好多話想跟他說,我……我好想他!」
說到最後,鼻頭一酸,淚水在眸底打轉,完全沒了她剛才的氣勢,她瞬間變成鄰家小妹,脆弱的教人心疼。
宗臣燁微挑眉,沉聲問:「耀今,她都這麼說了,你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