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東海瞇起眸,感歎這世上還真小,「你是柳大人?」
「是呀!三個月不見了,聽說你到山上去了,這是真的嗎?」柳正乃朝廷的太僕寺卿。
他這句話不僅令范棋方夫妻感到意外,更是讓元小苡震驚不已。
她一臉疑惑地望著他,喃喃問道:「你是醫官?」
「小苡!」他臉上帶絲微妙的澀意,「我會找機會對你說明的。」
同時,原本表情苛刻的林翠華立刻換上一張笑臉,「不知這位大人是醫官,還真是失禮了,快……請進。」
「等等,這是我和元姑娘的一點心意,祝賀兩位喬遷之喜。」他鼓掌三聲,邊有人扛來一樣東西。
「這是什麼?看來好像挺貴的。」林翠華是個勢利眼,對於昂貴之物非常偏好。
「這是唐代名家王維的真跡。」閻東海扯唇一笑。
「天呀!這可是我夢寐以求的。」林翠華笑不可遏,連忙喚來下人將東西搬進屋裡,「快請進,宴席開始了。」
閻東海綻出一抹深沉笑意,隨即帶著元小苡步進裡頭。
三十元小苡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了,她不能不去想……此刻站在她身旁的可是位醫官大人,卡那天他為何要用「配不上她」的理由回絕她的心意?
原來他說的是反話,並不是他配不上她,而是她配不上他。
隨著范棋方夫妻的腳步來到後院,院子裡席開三十桌,桌桌滿座,可見他們人面挺廣的。
在林翠華四處宣揚後,不少客人上前找閻東海攀談,想藉機攀關係。元小苡夾在中間,壓根無法融入也找不到說話的空間,甚至有些內容她連聽都聽不懂,她這才體會到自己與閻東海兩人之間的差異有多大!
默默地,她從座位上站起,緩緩步向園子內看看花草,而後回頭看著席間與她格格不入的一切。
「你真不知道那位姓閻的是醫官嗎?」范棋方來到她身畔。
「因為我關心你。」他繞道她面前,癡迷的瞧著她美麗柔婉的面容。
「呵!別說笑了,你不覺得這話非常倒人胃口嗎?」她很感激他過去那段日子的陪伴,但她是人不是東西,並非他想把玩就能把玩的。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不過不該知道,這並非出於我本意,我爹娘他們——」
「行了,不要將所有事都往他人身上推,事到如今我已經完全無所謂了。」元小苡轉過身,打算從他面前離開。
第5章(2)
「等等。」他沉聲喊住她,「你就要這麼走了?」
「還有事?」平靜的語調從她口中逸出。
「你說你已經對我無所謂了?」就是這句話讓范棋方無法忍受,內心也受到極大的刺激。
「沒錯,要不你還希望是什麼?」她願意與他說話並不是原諒他過去的行為,而是不想再計較,省得自己的心眼也跟著變小。
當面對他自私的言語行徑時,她對他的不屑更深了。
「你對我還懷有恨意是嗎?」他擋住她的去路,「說真的,我已經後悔了,林翠華比起你差太多了。」
「你膽子不小,不怕我將這話告訴她?」
范棋方的臉色一變!
「哈……瞧你還真是容易心虛,而我過去卻被你騙得團團轉。」元小苡指著宴席的方向,「我該回去了。」
「他不是也欺騙了你?我看得出你知道他的身份後非常驚訝,為何還要回到他身邊?」他氣不過地問。
「這不關你的事吧?有空閒的話就多管管你自己的吧!」元小苡擰起眉,隨即從他面前離開。
「元小苡……」
范棋方氣不過的追過去喊住她,「你站住,聽我說句話。」
「你還想說什麼?」她皺起秀眉,回過身無奈的問。
「跟我去個地方,只要一會就好。」范棋方眼底漫上深沉的奸妄之色。
元小苡瞧出異狀,退後一步,「不,我已離席太久,我想你也一樣,如果不怕被林翠華誤會,我們還是快回去才是。」「我不怕被她誤會。」他瞇起眸說:「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已經後悔了?」
「後悔又如何?別淨說些愚蠢的話。」元小苡難以理解,「你真以為我還是過去那個元小苡?」
「你不想見娃娃了嗎?」他這句話喚住她的步履。
「什麼意思?」元小苡錯愕地擰起眉心。
「因為不見她一道過來,所以我派人上山將她帶來了。」他笑意盎然地說:「其實那一頭也挺可憐的,從小到大應該沒吃過什麼山珍海味,結果你只顧著和情人過來,卻將她丟在家裡,這樣豈不自私?」
「她在哪裡?」她不想聽他說著西無關緊要的話。
「跟我來,你就可以看見她了。」他揚起唇,往前走去。
來到一間房間外,元小苡不做多想的立刻走進去,直喚道:「娃娃……娃娃你在哪兒?」視線在裡頭轉了一圈,卻不見娃娃的身影!
砰!房門突地觀賞,她震愕地回頭,「她在哪兒?」
「你不是說不再受騙嗎?怎麼還是一樣容易被騙?」他嗤冷一笑,「看來你對我還是挺信任的嘛!」
「范棋方,你到底想做什麼?」元小苡怒瞪著他。
「你說呢?覺不覺得這房間太暗了?」他冷冷一笑,接著講桌上的蠟油捻亮。
「將窗打開就好,幹嘛點油燈?」他這樣的行徑讓她有絲膽怯。
「開窗就不好玩了。」他咧開嘴大笑。
望著他癡狂的笑容,元小苡突然聞到一股怪異的味道,慢慢地腦子產生了眩意。幾乎要站不住腳,而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旋轉。
她的目光緩緩轉向那盞油燈,似乎已猜到什麼,「你……你在這油燈裡動了什麼手腳?」
「我只是在裡面加了點迷香,之後你就會任我擺佈了。」他激狂大笑。
「范棋方,你可別亂來,林翠華很可能找到這裡,我勸你快放我出去,我……我可以不計較……」
元小苡一手揉著眉心,一手扶著園幾,趁自己尚未失去神志前。拚命對他講道理,「你這樣不行的,我要走……我馬上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