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好的繡布,我擔心繡不好,還將布給……」
「都還沒開始呢,怎麼說這種喪氣話,我已經想好了,如果布料有損,由我賠償損失,如果成了,這一百兩咱們對分,怎麼樣?」
「這……就怕我……」元小苡雖然躍躍欲試,也對自己極富自信,但是這牽扯到岫姨呀。
「別怕,我對你可是有一百萬分的信心,」岫姨綻出柔笑,「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兒個你陪我一道去中樞侍郎府聽聽夫人想繡些什麼花色,順道將布匹拿回來。」
「是,我一定盡力而為。」假如有這五十兩銀子,她就可以供娃娃繼續唸書,也不會辜負大哥大嫂過去對她的疼愛。
「那好,明兒個午時前咱們就出發。」岫姨看看時辰,「時間不早了,你還得回去照顧侄女,快走吧。」
「好的,」元小苡離開製衣坊便快步回到金龍客棧。
才來到客棧前,娃娃便奔了出來,抱住她的大腿,「姑姑,我好想你。」
「你這小傢伙,現在懂得想姑姑了?以前怎麼就只知道——」她凝住嗓,跟著清了清喉嚨,不讓那酸澀的哽凝聲從喉頭發出來。
「姑姑,你也想念叔叔是不是?我們回去找他好不好?」娃娃瞠著一雙大眼睛,眼巴巴地望著她,「好不好嘛?」
「娃娃。」元小苡不得不放沉語氣,「你怎麼又不聽話了,姑姑說過好幾次,不准再提叔叔,你怎麼就是記不住。」
「哇……」娃娃被她這一吼,委屈的大哭出聲,「人家真的好想叔叔嘛……」娃娃每一聲嗚咽對元小苡來說都像在撕裂她的心,是這麼的疼痛。
「想不想去學堂唸書?」為了轉移娃娃的注意力,元小苡笑問道。
「去學堂唸書?真的嗎?」果真有效,娃娃終於停止哭泣。
「當然是真的。」元小苡對她笑了笑,「等明兒個姑姑接下一匹布的繡活兒,就可以給娃娃去唸書了。」
「好,那我也會乖乖的,不再哭。」娃娃抹著眼淚說。
「這才聽話。」她牽著娃娃的小手走進客棧。
第10章(1)
翌日一早,閻東海收到中樞侍郎梁任的請柬,希望他能入府為他檢查身子。回想三年前,多是由閻東海定期為他把脈調養身子,自從閻府發生劇變之後,他便婉拒任何的邀約,但是換了其他醫官,梁任還是認為閻東海把脈最為仔細、調理有方呀!
如今好不容易得知他願意再度替人把脈調息,梁任立即下了請柬請他入府。
閻東海看著這封請柬,內心異常複雜,梁大人是位有禮且行止端正的長輩,他很願意為他效勞,只是目前小苡與娃娃音訊全無,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專注的為他診脈?
「康伯,去備馬,我要出去一趟。」思慮半晌,他還是決定前往。
老管家康伯與幾位護院與手下都是從那場大火裡幸運逃生的人,閻東海將他們全都找了回來,其中還包括護衛林毅。
「是,馬上去準備。」
康伯離開後不久,林毅走了進來,「大人,我搜遍好幾個鄉鎮都沒有元姑娘的消息,如果她可以回來,屬下一定會跪在她面前向她告罪,就算她要報仇,屬下也無話好說。」
「事情都過去了,就別再提了。」他瞭解林毅,當初他之所以隱瞞此事,或許是因為看他當時已瀕臨瘋狂狀況,不想再刺激他。
「可是……」
「我晌午要出府一趟,府邸就交給你了。」從現在起他不容許別人再破壞他的府邸。
「大人請放心。」林毅舉手恭謹道。
「那好,我也該回房準備了。」閻東海返回房間著上官服,準備好醫袋,直接馭馬前往中樞侍郎府。
到了中樞侍郎府,門房一見是他,立刻恭迎,「閻大人,咱們大人已經在大廳等候您,請跟小的來。」
閻東海微微頷首,進入大廳。
梁任立即站起相迎,「閻大人,老夫等你等到頭髮都白了呀!」
「梁大人,多年不見,你老當益壯啊!」閻東海拱手道。
「你又不來府中為我開藥,想壯也壯不起來,今年身子骨更加不如從前了。」
梁任搖頭歎息。
「梁大人,您就別擔心了,我這不就來了?」他扯唇一笑,「咱們在哪兒把脈好呢?」
「就在我寢房好了,請跟我來。」
在梁任的帶路下,閻東海進入他的寢房為他把脈,並開了藥貼。
「這藥方服用一個月,下個月我會再過來一趟。」閻東海交代道。
「好,一切拜託你了。如果你沒事,可否陪老夫在東翼偏廳喝喝茶,咱倆好好聊聊?」在過去梁任與他可謂忘年之交,彼此經常談論國事家事。
「也好,那我就再叨擾一會了。」望著梁任誠懇的臉孔,即便他心裡還懸掛著元小苡,也不好拒絕。
就在兩人前往偏廳的途中,閻東海突然瞥見熟悉的身影從他眼前走過!
是她!絕不會錯!
「梁大人!」他陡地上前道:「剛才我好像看見一位熟人走過,想過去瞧瞧。」
「有熟人在我府中?」梁任也很訝異,「看來此人對你很重要了,快去吧!」
「謝大人。」
閻東海立即朝剛剛那抹纖影消逸的方向追去,果真讓他瞧見元小苡與一位婦人走在前面。
「小苡……」這聲呼喚讓元小苡震住腳步,連頭也不敢回地加快腳步往大門口直奔而去。
岫姨見了忍不住喊道:「小苡,你要去哪兒呀?」
一道黑影更快地超越了她,在大門外攔下元小苡。
「我終於找到你了。」他目光如炬地望著撫著胸微微喘氣的佳人。
她這才不得不抬頭望向他,躊躇會兒才道:「原來是閻大人,有事嗎?」
「閻大人?」他提高嗓門,「你居然這麼叫我。」
「沒錯,以前是我錯了,從現在起我會改口。」她轉過身,不敢看他那張令她魂縈夢繫的臉孔。
「你跟我回去。」不想跟她爭論,他索性直接抓起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