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西看著她那一分認真,二分天真,七分耍賴的樣子,轉身抱著椅背忍不住大笑出來。
舒璃看著他大笑難止的模樣,忽然有點擔心事情是不是根本就穿幫了。「可真難為你了。」惟西一邊擦眼淚一邊力圖鎮定。
「難為?」舒璃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要裝溺水不太容易吧?」惟西好不容易把話說完,又忍不住開始第二波的大笑。
笑聲瀰漫整個房間。糗死了!原來他全知道,乾脆讓她死了算了!
舒璃拿起棉被往頭一蓋,躲在棉被裡拒絕聽他嘲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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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舒璃躲在棉被裡覺得有些悶熱兼飢腸碌碌,她仔細聽著棉被外的動靜。
咦?靜悄悄的。他……該去上班了吧?
她輕輕掀開棉被的一角,見惟西不在椅子上,猛地把棉被一掀,跪在床上,抬頭用力呼一聲,再用力吸足新鮮空氣。
「你餓了吧?」惟西斜靠在門柱上,閒閒地問。
舒璃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怎麼他還在屋裡?
連忙重新把被子捲回身上來。
「你怎麼還沒去上班?」舒璃驚魂未定的轉身看著他。
「我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惟西說。
不曉得她惱羞成怒的情況下還會幹出什麼事,一把火把他的木屋燒了也不無可能,他可不能冒這個險。
『把衣服穿上,出來吃早餐吧。」惟西對她說。
舒璃放心的聽著他溫和的口氣。經他這麼一提,她才想起從早上出門到現在,只喝了些湖水,現在還真餓。
換上她昔日的睡衣褲。走到廚房來。
早餐很簡單,只有荷包蛋、清粥和一杯溫牛奶。
惟西解釋:「我很少在家裡開伙。冰箱翻一翻.只有這些東西。」「沒關係,以前你隨便煮什麼東西都很好吃。」舒璃說的是實話。惟西以前煎的荷包蛋又嫩又Q,用盤子端起來搖兩下還會力x外、力x外、力x外地晃動:他煮的稀飯總是濃稠得剛剛好,除了散發出米的香氣外,人喉後還很溫潤。
「哦?真的嗎?」惟西笑笑,幫她添了一碗稀飯。「快吃吧。」惟西溫柔的催促她。表面上他們就像一般尋常的夫妻正在家裡用早餐,私底下兩人心裡卻是波濤洶湧。
舒璃扒著稀飯。嘗著那熟悉的味道.淚水卻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
她有好久好久沒吃稀飯和荷包蛋了,因為沒人煮得出惟西的味道,卻只會引來她對他的思念,她偷偷的擦拭眼角的濕潤。
舒璃用眼角看著惟西。他看來心情很好,這是他們重逢以來,他唯一有笑容的一次。算了,看在他為她作飯的份上,別破壞氣氛。今天就別提離婚的事了吧。
「嗯,不容易,還是維持著一貫的水準。」舒璃在吃了第二顆荷包蛋後這麼說。
她知道惟西做任何事都有如持手術刀一般的精準.連簡單的烹飪他也能保有專注與細心,而這一向是她所欠缺的。
「喔,事實上我已經好些年沒下廚了。」惟西別有深意的看著她。
自從她離家後,他就不再下廚。他實在很不願去憶起她坐困廚房向他撒嬌的模樣。
「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惟西不想再去緬懷往事了,那是一種不容易掙脫的栓桔,當他獨處的時候,孤寂就會來啃噬他。
「以心情而言,像一條淺溪,春夏氾濫,秋冬乾涸.乏善可陳。」舒璃不知怎地,看著惟西的眼睛,就老實的說出自己這些年的心情寫照:
「你呢?」才開口問,舒璃就後悔了。
惟西的黑眸剎那聞變得更黑,他的臉就像一片沉默的海洋。「我常常覺得我像一片死海。」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落在舒璃心上,像尖石般扎得她的心口發疼。
「海至少可以風平浪靜。」這些年來舒璃只希望自己過得平靜.卻很難。「不,你不會喜歡海的。」惟西苦笑。
「何以見得?」舒璃挑起左邊如彎月般的眉,看著他。
「你知道海水的味道嗎?」惟西問。舒璃看著他,緩緩搖了搖頭。
『哪是一種成得發苦的滋味。」惟西看著她的眼睛說。
她終於知道,她為什麼不敢回來見惟西了;他天生有一種本事,總是很輕易就把她給融化了。舒璃看著惟西的眼睛,忽然想逃。
「看著我,不,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為什麼一定要離婚。」惟西拉著她,強迫她看著他的眼睛。
舒璃眼裡起了水霧,她看著惟西的眼睛,被他眼裡那些富有感情的風暴淹沒,險些滅頂。
許久許久,往事歷歷如電影一般倒帶著,她想起了以往他們那些無數的爭執,想起她無緣生下的孩子,想起白秀秀,最後,她記起了她那間搖搖欲墜的公司。
終於,她聽見自己用一種毫無感情的冷漠聲音對惟西說:「我要徹底離開你,過新的生括。」
惟西聽後,像觸電一般鬆開了她的手,陰鬱的神情陷入了沉思。
舒璃在一旁等著.等著他開口。終於等到他面無表情的說:「你也不小了,不要盡做些小孩做的傻事。五天後,我會給你答案,這幾天讓我清靜清靜,不要再來找我了.你先回去吧。」
跳湖一事都還沒得到他的正面答覆呢,副作用就先來了。
「明天請惟西來家裡吃中飯吧,你被他從湖裡救起來這件事.我們還沒謝他呢。」舒爸在吃晚飯的時候忽然對舒璃說。
「不用吧。」他昨天才叫她這五天都別去找他。
「你看,我們煮什麼請他好?」舒媽問舒爸。
「嗯.如果他的口味沒變的話,他曾經很喜歡你煮的蹄膀、清蒸鱸魚和紅燒桂竹筍,還有舒璃做的小羊羹。」舒爸記得很清楚。
「那我們就煮這些。再煮個雞湯,另外炒兩盤青菜。」舒媽作了總結。
「可是,我認為他不會來耶。」舒璃有些為難的對在興頭上的爸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