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懷疑,如果她繼續阻止他的話,他一定會眼也不眨一下的解決掉她!
然後,當她還一整個人僵在那裡,腦子裡忙著天人交戰,正在慎重考慮這份薪水值不值得她豁出性命去盡忠職守時,一晃眼,她更是目瞪口呆的嚇住了。
砰!
那年輕男人竟然不敲門,也不出聲詢問,而是直接抬起大腳丫子一踢,堅實的社長辦公室門就像被意大利麵條綁住的柵欄一樣,輕而易舉的被他給一腳踹開了。
而門內,辦公桌後,正在聽電話的羅楚均也嚇了一大跳。
「搞什麼鬼……咦?老三?」前一句罵人話:英文;後一句疑問詞:中文,他訝異地皺皺眉,旋即擺擺手示意那個踢開辦公室門的傢伙稍等一下,再回到他的電話上,繼續講英文。「沒什麼,檔案掉到地上去了,好,我們繼續討論吧,據我所知,那……」
砰!討論又被中途腰斬了,羅楚均半張著嘴停在最後一個字的口型上,面無表情的打量被某人一掌劈成兩半的辦公桌,狀似在研究那張辦公桌被劈成兩半之後,是不是比原來完好無損的更適用。
好一會兒後,他才慢吞吞地闔上嘴巴,慢吞吞地抬起眸子來認真審視弟弟的臉色。
唔,殺人的表情!
看樣子他最好先應付一下可愛的弟弟,免得明年的今天變成他的忌日。「很抱歉,我有急事,晚點再跟你聯絡。」不等對方應答,羅楚均就掛上電話了。
「社長,要不要報警?」
包括美幸子在內,聞聲而來的社員們全都湧進來了,小心翼翼地團團包圍住那個年輕男人。
能夠一掌將柚木辦公桌劈成兩半,想把人劈成兩截應該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吧!
「不必,他是我弟弟羅楚逸。」
「耶?」
「他當兵時是海軍陸戰隊的,所以……呃,算了!」羅楚均原想解釋一下為什麼他的柚木辦公桌會變成弟弟的練功道具,不過才剛起頭,自己就覺得這個解釋很多餘,因為解釋到最後,必然不得不老實說出自己的弟弟是個天生的暴力分子,那不如不要解釋,於是便揮揮手示意職員們離開,雙眼則始終不離羅楚逸,滿心疑惑。
向來不愛出門,只愛窩在家裡編織蜘蛛網的宅男弟弟,怎會一出門就飄洋過海跑到美國來了?
是要到捷運站的超商買香煙或啤酒,一個不小心……迷路了嗎?
「老三,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一旦得到羅楚均的注意力之後,羅楚逸就從殺人狂惡魔回復「正常」的心不在焉了。
「為什麼不開手機?」他輕飄飄地反問。
「手機?」羅楚均怔了一下,繼而尷尬地啊了一下,趕緊回過身去從後面的架子上取下已經關機充了三天電的手機。「抱歉、抱歉,我這幾天真的很忙,完全忘記手機在充電了,我……」
所以,羅家的人一直打不通他的手機。
「琪琪失去聯絡了。」羅楚逸兩眼望著玻璃帷幕外,也不曉得在跟誰說話。
「琪琪?」羅楚均怔了怔,「啊,你是說秀秀她們沒有跟家裡報平安?」蹙眉想了一下。「會不會是她們玩瘋了,忘了……」
羅楚逸半聲不吭,直接掏出一張紙條交給羅楚均。
羅楚均接過紙條一看,神色馬上凝重起來,「咦?這不是在……」迅速轉過身去,把紙條上的坐標打進計算機裡!幸好計算機不是放在辦公桌上,不然早就因公殉職了。
「耶?她們怎會跑到那裡去了?」他瞪住屏幕裡的地圖,難以置信地失聲驚叫。
「不知道。」
「你確定她們是在那裡?」
「確定。」
現在,羅楚均不只是凝重,甚至有點慌張了,馬上把對講機和電話拿起來放到計算機桌上,先打開對講機吩咐……
「我有急事,接下來幾天都會很忙,有事交給查理負責!」
關掉對講機,再拿起話筒。
「安特,我是羅,我急需你的幫忙,我妹妹趁暑期到美國來玩,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跑到不該去的地方了……要是那麼容易,還用得著找上你嗎……不……不……不是,不是,是……對,超級危險的地區……」他不耐煩地捏捏鼻樑。「沒錯,就是那裡……不知道……不……」頓住,兩眼不善地瞇了起來,「現在是緊張時刻,你不能插手?請問你是什麼意思?」猛然起身,對著話筒怒吼。「我管你有什麼重要任務,告訴你,那是我的親老妹,就算要我的老命,我也非得找回她不可!」
安靜了一會兒。
「你很抱歉?」更激烈的咆哮。「我警告你,安特,你要是真不管,以後就別想再讓我接你的CASE了……吃虧的是我?你這麼認為嗎?沒錯,你的確是我最大宗的客戶,但就算少了你,我也只不過是少賺一點而已,除了你,我還是有其它客戶的。更何況……」
他嘲諷地冷哼。「我相信你應該很清楚,我家很有錢,並不需要我賺錢養家,開偵探社只不過是我的興趣而已,要是我的偵探社真的倒了,我老爸才高興呢,他早就巴不得我回台灣去接手他的公司,好讓他退休享清福了。話再說回來……」
他的語氣更顯輕蔑。「你說吃虧的是我,我倒認為是你,老實說吧,你找得到比我們更有效率的追蹤團隊嗎?請問上個月的州長女兒綁架事件,是誰在三分鐘之內就告訴你肉票被藏在哪裡,使你們能夠在一個鐘頭之內就救回人的……哈哈,說不出話來了吧,所以說,你最好考慮清楚之後再回答我比較好!」
又是片刻安靜。「很好,聰明的決定。」羅楚均暗暗抹去一把冷汗,嘴裡大話放了一拖拉庫,其實他也沒有把握對方會不會在意他的威脅。「沒問題,我們會盡快趕到……『我們』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我和我弟弟……我去就好了,他不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