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這是誣陷,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回扣的事,您要相信我。」張副總激動的為自己辯駁,不敢相信事情竟會變成這樣。他們到底是在哪個環節出錯了,要不然怎麼會被揭穿呢?他絕對不會承認的,在沒有具體的證據可以將他定罪之前,他絕對不會俯首認罪,絕對不會!
「你還想要狡辯嗎?」董事長憤怒指責。
「董事長,我跟隨您幾年了,您怎麼可以不相信我的為人,卻相信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所說的話呢?這些年我對公司盡心盡力,盡忠職守的做了這麼多!」
「就是因為做了這麼多,所以你才覺得應該要有相對的報償,收點回扣不算什麼,反正公司賺了那麼多錢。」裴名競冷笑的插嘴。「還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不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我不巧剛好是你口中董事長的小兒子。」
說完,他不理被嚇呆的傢伙,逕自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老爸,事情解決了,我要走了。改天再正式介紹你的兒媳婦給你認識。」他朝上位的父親說完,就拉著同樣被嚇得目瞪口呆的女友離開,因為接下來的事已經不關他的事了。
一連串急轉直下的變化與發展,也抵不過她的裴經理竟然是董事長兒子這件事驚人,岳姍真的被嚇呆了,完全無法接受這麼勁爆的事實。
「你只是為了要威嚇副總,才那樣說的對不對?」這是她回過神後,脫口而出的第一個想法。
「說什麼?」裴名競反問。
「說你是董事長的兒子這件事。」
「這是真的。」他看著她。
「不可能。董事長姓嚴,你卻姓裴!」
「我跟我媽姓。妳應該知道董事長夫人姓裴吧?」
「為什麼?」岳姍還是無法相信這件事,裴經理的身份對她而言已經夠高不可攀了,現在他竟然還多了個少爺的稱號,這教她如何接受?
「為什麼和我老媽姓,卻沒和我老爸姓嗎?」他自問自答,「簡單說就是我老爸太愛我老媽了,任我老媽予取予求的結果。不過也因為如此,我才擁有絕對的自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被企業家第二代的稱號綁死。因此我還滿感謝我老媽的。」
「我是問你為什麼從來都沒跟我提過你是董事長的兒子這件事?」她生氣的是這一點。
「妳在氣什麼?」他問她。
「我要和你分手!」
他勃然大怒,陰寒的啾著她問:「妳說什麼?」
「我要和你分手。」反正他們遲早會因為她的不配而走向分手的結局,不如現在就分開。
董事長的兒子,他怎麼會是董事長的兒子呢?長得帥、能力強就算了,竟然還有這麼顯貴的身份,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即使他們再怎麼相愛,在家庭背景的懸殊差距下,定會產生問題,最後走上分手的命運。與其不歡而散,不如現在就分手,她還能留下美好的回憶。她自暴自棄的亂想一通。
「好。」
什麼?岳姍呆住,抬頭看向他。「你說什麼?」她怔仲的問。
「妳不是要分手嗎?好,我們分手。」他絕情的答應她的要求。
她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錯愕到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呆愣的瞪著他,看他頭也不回的甩下她,獨自走開。
分手。
他竟然說好,竟然對她一時的氣話說好?!
她覺得好生氣,但是一種深沉的哀傷卻從心底升起,將她整個人籠罩,讓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也許這樣分手了反而好,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們曾交往過,也就不會有人針對這段未果的戀情冷嘲熱諷、說三道四,她還能保有回憶與平靜的生活。
分手了也好,反正他們本來就不配。
分手了也好,因為他配得上比她更好的。
分手了也好,本來她就沒想過他們倆會修成正果。
分手了也好,雖然她一直這樣告訴自己,但是心好痛、好痛。她,不想和他分手,不想呀!嗚……
蒼白的臉色,搖搖欲墜的身體,讓岳姍回到辦公室之後,即使突然拿起包包說要早退,也沒人敢說什麼或是阻止她。
第8章(2)
離開公司後,她茫然的往前走,不斷地走著。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裡去,只知道她的心空空的,腦袋也一片空白。
冷風吹過她的臉頰,揚起她的髮梢,她沒有感覺。
天空開始飄起毛毛細雨,然後愈來愈大,淋濕了她的頭髮,她才後知後覺的抬起頭來看了一下灰濛濛的天空,轉身走到附近的騎樓去躲雨。
雨停了,她仍站在原地發呆。
天黑了,她也毫無所覺。
直到她的肚子飢腸挽挽的發出一串突兀的聲響,她才霍然回神,找個地方坐下來吃東西。
這一餐吃了很久,久到飯菜都涼了,店家要打烊了才結束。該回家了。這四個字突然浮現在她腦中,引發的卻是一串突如其來的淚水,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要回哪個家,是和他同居的家,還是從這個月開始已經租人的家。她沒有家。
分手。
她怎能如此輕易的就對他說出那樣的話?
分手。
他怎能如此輕易的就答應說好?
她是一時的氣話,而他呢?是認真的嗎?他真的打算要和她分手?
果然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問題也不會消失,最後她還是得面對它,得去想它,得去解決它。
想笑,卻覺得全身無力,笑不出來。她真的是個笨蛋,過去那幾個小時她到底在做什麼呀?
拖著無力的步伐走到路邊,斕了出租車回他家。
遲早是要回他家一趟的,因為她的東西都還在他那裡,不回去也不行。
出租車平穩的向前駛,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走太多路太累了還是怎樣,竟然昏睡了過去,直到抵達目的地,才被出租車司機叫醒。付了車錢喃喃地道聲謝謝,岳姍走進大廈搭電梯上樓,直到走出電梯來到他家門前,她才渾身一僵的想到一件事- 她每天和他同進同出,根本就沒有帶鑰匙的習慣,所以,她回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