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美酒再加美人,氣氛熱絡,阿史那鷹豪邁的賞賜有功的將領及士兵們不同珍寶及職位,有人陞官,有人發財,看似皆大歡喜。
唯一不悅的,大概就是阿史那鷹本人了。
他心心唸唸的女人一直沒有出現,為此,他冷峻的眼時不時瞪向呂傑。
呂傑頗為無奈,因為他早已把話帶給左瀠瀠了。
嫣地,一個纖細的身影在小霞跟小映的陪同下,出現在阿史那鷹眼前。
左瀠瀠一臉沉靜,但只有天知道她要在外面掙扎多久,才能帶著這張沉靜的面具走進這裡,「臣妾恭賀王凱旋榮歸。」她欠身一福。
看清她的樣子,阿史那鷹頓時抿緊薄唇,黑眸危險的瞇起。這個女人都不吃東西的?方才呂傑說她身子薄弱,他本以為只是借口,沒想到她真的單薄得像張紙了!
「瀠妃好大的架子,這時候才出現啊。」金妃嬌滴滴的坐在阿史那鷹身邊,對這個看不順眼又遲到的敵人,自然沒有好話。
「坐下。」
阿史那鷹沒有理會她的挑釁,示意左瀠瀠坐到另一邊的位置去。
那裡可算是冷宮的位置,因為他的左右兩邊分別坐了金妃和蓉妃,後方還有幾名妃子和新進宮的美人,左瀠瀠離他有七,八人之遙。
熱鬧歡愉的宴會繼續著,美酒,佳餚更是不時送上桌。左瀠瀠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吃著,小映和小霞則靜靜站在她身後,小心且偷偷的瞄著坐在最上位的黑王。
瞧王對金妃和蓉妃左擁右抱,卻對她們的主子不理不睬,雖然說,她們在這後宮已看了不少舊愛新歡的戲碼,可是看到王對主子這麼絕情,她們還是替主子難過不已。
左瀠瀠偶爾也會看向阿史那鷹,見他讓金妃伺候著喝酒,讓蓉妃餵他吃肉,她只是靜靜的再飲一口酒,絲毫沒有注意到另一雙憂心的黑眸不斷看著她。
那是赫昕,他沒想到才一段時間未見,她竟憔悴那麼多,但那絲毫沒有折損她的美麗,楚楚可憐的姿態反而更加惹人疼惜。
左瀠瀠大半的時間都是悶悶的看著一桌子的美酒佳餚發愣,腦海裡胡亂想著那些新進的美人中,哪一個人將得到阿史那鷹的恩寵。
只是……她壓根沒有嫉妒的權利。
想到這裡,她的心就直泛酸,咬著唇忍住淚水,只是,視線仍是忍不住看向阿史那鷹。
他還是一樣俊美邪魅,一樣氣勢凜然,只是,過去只深深切切凝睇她的黑眸,此時卻看著另一個女人,手也撫摸著另一個女人的紅唇,待慶功宴結束,他定會沉醉在這些溫柔鄉吧……
她眼睛一閉。好想走,好想走。
而阿史那鷹的目光總在她低頭時,才會悄悄定在她身上。
即使隔著一段不算短的距離,期間還不時有人朝他敬酒,身邊的美人更是小心的避開他受傷的手臂,對他摸胸抱腿,但他的心思卻全在那名瘦弱得令他想一把抓過來強制餵食的女人身上。
「王!我敬你!」
一名喝得半醉的將領抱著一罈酒,遙遙晃晃的走到他面前。
「好。」他豪氣的接手,舉起酒罈,仰頭就灌下好幾大口烈酒,而該名將領更是喝瘋了,一次就喝光了剩餘的酒。
「好!」讚賞聲齊起。
這裡的人,男女都相當習慣牛飲,但阿史那鷹注意到左瀠瀠不僅是吃得少,連喝酒也要來小杯子,一口一口的淺嘗,一個念頭突然一閃而過,他隨即揚聲吩咐。「來人,拿一罈酒給瀠妃。」
此言一出,原本熱絡的氣氛立即僵住,因為一罈酒,可比大唐美人的臉還要打兩倍啊!
左瀠瀠同樣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他冷哼:「說來,她架子最大,姍姍來遲外,也是唯一沒有跟本王道賀敬酒的人,你們說,她該不該罰?」
「呃,該!」
這聲「該」字雖然不小,但參差不齊,最主要是她實在太纖細,還沒喝半口,不少人就覺得太為難她了。
不過,阿史那鷹讓她喝酒其實是另與打算,所謂「酒後吐真言」,他倒要聽聽這個女人心中最深處,最真實的話!
「這……」
赫昕看出她一臉為難,正想起身替她喝,但還沒開口,阿史那鷹便冷硬的說:「誰都不許幫。」
一名侍從拿了一罈酒放到她的桌上,左瀠瀠按奈下心中的忐忑,美眸直視著那個男人。
他想幹什麼?傷她的心還不夠,還要她喝醉了,當眾出醜?他就這麼恨她嗎?
「不需要本王幫忙倒吧?」他的口氣極冷。
心一沉,她倔強地搖頭,再回頭看向身後的小映。
小映一臉不忍,但又不得不上前幫她倒那一杯酒。
第十六章(2)
在阿史那鷹的冷眼旁觀下,左瀠瀠一杯一杯的喝下,熱辣感隨著她越喝越多,也益發直湧上來,不過一會兒,她的臉已漲得紅通通的。
又喝下幾杯,左瀠瀠已是力不從心,連連搖頭,表示自己再也喝不下去。「不行!我……不行了。」
她求饒地看向他,眸中因酒氣上湧而泛著水光,配上那張已然通紅的粉臉,看來有種淡淡的魅惑感。
但阿史那鷹只是從座位上起身,走到她面前,擋住眾人驚艷的目光,嚴峻的表情看不出他心裡真正的思緒,「這是罰酒,一定要給我喝下去,這是命令!」
說罷,他隨即要小映及小霞將那半罈酒捧著,自己則扣住她的手,「走,我要親眼看到你喝完它!」
「什麼?」
不顧慶功宴上滿滿的人,霸道的他拉著左瀠瀠就往他的寢宮走去。
抱著酒,兩名丫鬟一臉無措的跟在他們身後,呂傑也隨即跟上,但在看見主子搖了搖頭,便又停下腳步,不再跟進。
「等等!慢點……」左瀠瀠已喝了不少,腳步本就凌亂,加上阿史那鷹又粗蠻的拉著她,讓她的腳都要打結了。
他停下腳步打量她。柔柔月光下,她酣醉的容顏更為迷人,但她為什麼不愛他?為什麼要將他推給別的女人?在打戰的這段日子裡,他一直在想這些問題,然而任憑他想破了頭也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