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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幾位尚書對視一眼,眼神中各有深意。

  「這個……」工部尚書小聲道:「據說,因為楚將軍和前任曹丞相私交不好,所以一直被丞相打壓。」

  「那就召他進京吧。」一聽說是曹尚真曾經打壓過的人,他心中就格外的有好感。

  兩件事說完,眾人還是不走。

  「還有什麼事?」

  「那個……」工部尚書遞過來一封信,「下官近日積勞成疾,幾次嘔血,怕是久病難醫,所以想告假回家養病一段日子。」

  龍四看看對方,的確是瘦小枯乾的身材,一副病癆鬼的樣子,於是揮了揮手,「好吧,准你一個月的假。」

  工部尚書道了謝,匆匆忙忙就走掉了,而這只是個開頭,沒多久,刑部尚書也說自己老母年邁體弱,將不久於人世,家中來信,催他盡快返鄉探望,因此他也要告假。

  皺了皺眉,龍四隻批了二十日的假。

  第三個,是兵部侍郎,因為兵部尚書還沒有人選,如今兵部的事情都交給侍郎張連海,他一開口就淚流滿面地說他辜負了先帝的重托,沒有配合王爺做好賑災之事,自請降職罰俸,離開兵部。

  到這個地步,龍四才忽然明白,這些人是合夥要給自己難看啊。

  之前幾日,他們表現得很是乖巧,還以為是他們想明白了。應該為朝廷出力,才不負頭頂烏紗帽,結果皇后的一番話打破了他的假想——這些人竟然還要看曹尚真的臉色行事。

  那麼如今他們突然集體告假,甩手不幹,也肯定是曹尚真的指使囉?

  龍四不由得勃然大怒,連公務都不辦了,出門上了馬車,喝令車伕立刻前去曹府。

  馬車疾馳在京城的大道上,兩旁群眾的議論之聲不時飄進龍四的耳裡。

  「以前人人都說曹丞相是個貪官,看來真是錯怪人家了,聽說這次他不惜傾家蕩產,也要拿出大筆銀子幫助受災嚴重的百姓重建家園。」

  「聽說曹丞相的妻子,兵部尚書丘夜溪在地震中去世,曹丞相可是悲痛得很,唉,這樣的好男人,現在打著燈籠也沒處找啊。」

  「不知道為何,攝政王會允許曹丞相辭官?那時候,曹丞相因為喪妻而傷心過度,無心辦公,准他幾天假就好了,這樣的朝廷棟樑,怎麼能走?」

  「如今這位龍四王爺,剛從外面回來,兩眼一抹黑,什麼事情都不懂,到底行不行啊?」

  聽到的議論越多,龍四越是生氣,在車子走到一半時,他忽然用力跺了跺車廂板,喝道:「停車,先不去曹府了。」

  可以想見,曹尚真必定是在等他送上門去,準備好說詞對他進行一番羞辱。

  這個人,善知攻守之爭中最難也最有效的就是攻心,居然從百姓的口碑下手,製造輿論壓力給他,看來多留他幾日,就多幾日的禍害。

  於是他稍一沉吟,重新決定:「入宮,去找太子。」

  驛館中,丘夜溪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

  其實她沒有多少行李可以收拾,當初穿著的那身衣服因為破損髒污,早已丟掉了,全身上下的衣物都是龍四為她準備的,唯一的例外,是曹尚真強行塞給她的那只耳環。

  握著這只耳環,她說不清心中五味雜陳的感覺。

  過去的一切都已忘記,這樣的她還有資格去愛人嗎?若是離開了龍四,她又該選擇去哪裡?曹府嗎?她的離開會不會給曹尚真帶來一場無謂的紛爭?

  她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到窗外有人說話,是龍四的幾名侍衛——

  「王爺說今夜不會回來,讓我們在這裡留守不要離開。」

  「王爺帶兵去曹府了嗎?」

  「應該是的,據說調集的是皇家御林軍,可能是怕兵部和曹尚真有勾結,不好行事吧。」

  「可是御林軍不是只有皇帝的手諭才可以調動?」

  「王爺帶著太子手諭,就相當於皇帝的手諭了。」

  什麼?丘夜溪大驚,龍四竟然對曹尚真採取軍事行動了?那曹尚真全家豈不危險?

  她打開門,一步跨出,問道:「王爺為什麼要去曹府?」

  那兩名侍衛互相對視一眼,一人躬身道:「柳姑娘,這事與您無關,王爺有令,姑娘今夜務必留在驛館,不得外出。」

  但丘夜溪豈會聽他們的話,她看準旁邊一棵小樹的低矮樹梢,一縱身,便踩著樹枝躍出了驛館的牆院。

  那兩名侍衛一下子呆住了,他們沒想到她竟然有一身武功,再想追時,也已來不及了。

  丘夜溪趕到曹府時,外頭果然火把團團,人影幢幢,她毫不停留,飛身掠過眾人頭頂。

  發現她的身影,外面有人大喊:「有人跳進曹府了。」

  待他們的話音落時,丘夜溪早已掠過曹府院內的第一重深院。

  第9章(2)

  這時,曹尚真正愜意地蹺著腿,用小銼子銼著指甲,眼皮微微抬起,瞥了眼面前滿臉殺機的龍四,嘻嘻一笑,「王爺,大半夜闖入民宅,動刀動槍的,是來練虎威的嗎?」

  「曹尚真,今日不是你我逞口舌之快的時候。」他冷顏負手,「本王有大量的證據,證明你在任職期間貪贓枉法,奉旨要拿你問話,你也別想反抗,這樣還可以少吃點苦頭。」

  「奉旨?奉誰的旨?」曹尚真證據悠哉的問道。

  「太子的旨。」

  聞言,他輕蔑地一笑,「太子尚未登基,更未成年,他的話再大,也大不過皇后千歲。有本事先要來皇后的懿旨再來拿我吧。」

  龍四狠狠地盯著他,「你不要恃寵而驕,以為有皇后罩著你就沒事了嗎?後宮干政是歷朝大忌。」

  「先帝病逝,太子年幼,皇后並不是干政而是輔政,怎麼?你這個攝政王,忍受不了皇家至親的問詢嗎?」曹尚真吹著銼子上的粉末,「再說,王爺說我在職期間貪贓枉法,請問證據何在?」

  「那一百萬兩銀子就是證據。」

  他挑挑眉,「這麼說來,我做好事還做出禍事來了?難道那些銀子上面刻著官府的印記?是我從國庫裡偷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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