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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曹府內,兩人充耳不聞外頭的喧鬧,靜靜地,貪婪地享受著這份甜蜜與失而復得的狂喜。

  他們也不曾想到,此時全京城的百姓因為這場大火而紛紛動員起來,家家戶戶忙著從自家挑水提桶,趕來救火。

  半夜三更,城中有數萬百姓在奔走,簡直成了茯苓國有史以來最大的奇景——

  尾聲

  曹府雖然被這一場火燒了不少處房舍屋宇,但整體損失並不大,以曹尚真的財力來說,重新修繕不過是九牛一毛的開銷,可他偏偏不肯修房,任由破損的房屋難看地佇立在城中整整一月有餘。

  皇后自從知道攝政王竟然放火燒了曹府後,大為震怒,將龍四叫到深宮訓話,據說幾度氣得手腳顫抖,幾乎昏厥,於是龍四以攝政王重任實不堪負荷為由,暫時住在慶成老王爺的舊宅子,近一個月都閉門不出。

  朝中此時人心惶惶,眾說紛紜,有一股極大的輿論漫天飛舞,人人都在傳說,這是曹丞相重新出山的大好時機。

  甚至連皇后都兩度親臨曹府,力勸曹尚真重新掌管朝政,但是——

  此刻他笑瞇瞇地坐在一張軟榻旁,抱著膝頭,聽兒子清脆地為丘夜溪背誦《忠臣英烈傳》中的篇章。

  曹一修聲音清潤,吐字清晰,小小孩子背起古文抑揚頓挫,令丘夜溪向來如磐石一樣冰冷的嚴母臉上,也露出溫柔的笑容。

  「故,後人云,諸葛孔明,乃世間良才,為相多年,安身修政,盡心輔主,實乃千古一人。」

  丘夜溪點了點頭,「一修以後長大了,就要做諸葛孔明這樣的臣子,明白了嗎?」他偷偷瞥了眼父親,小聲道:「可是一修想做爹這樣的臣子。」她把臉一板,「爹這樣的人有什麼好的?」

  「像諸葛孔明這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臣子,為什麼當初不能幫助劉備一統天下?因為他其實既不識人,也不會用人,做事優柔寡斷,瞻前顧後,白白浪費了蜀國的大好地形,到最後一事無成,就落個虛名而已,爹不一樣,爹會識人,也會用人,所有不聽爹話的人,爹統統讓他們好看,所以咱們茯苓國才有今日之局面。」丘夜溪聽了一瞪眼,「這番話是你爹教的吧?去,回你書房,把這本書重抄一遍。」

  看著兒子委屈地離開,曹尚真忍俊不禁,伸臂摟過妻子,「你身體剛好就這麼操勞,就算不可憐兒子大病一場,也該為自己著想。頭還疼嗎?要不要再給你熬鍋雞頭湯喝?」

  她在這段日子以來,慢慢想起自己當日是在地震發生的一刻從樓上跳下才逃出生天,但也許是跳下的時候被什麼東西砸中了頭,所以她迷迷糊糊地想去找曹膽,卻陰錯陽差地走了別的路,以至於和曹膽錯過,最終昏倒在山路上。

  曹尚真聽說之後萬分心疼,下令廚房天天燉雞頭給她喝,說是吃頭補頭,直把她補得看到雞肉就噁心。

  此際,她生怕他再端來雞頭湯害自己,白了他一眼,指責道:「就你這樣護著他,他才會有這麼多的歪理邪說,忠臣被他說成笨蛋,你這個奸臣倒像是千載難得的賢才了。」

  他得意地笑著,「我的兒子當然要以我為楷模,否則可就糟了,唉,你不知道一修有多乖,當初我以為你走了,在房中大哭一場,這孩子就在那麼冷的冬夜裡坐在門口整整陪了我一夜。」

  丘夜溪聞言眼眶一紅,低下頭去,故意用冰冷的口氣說:「你就會騙我,若真的心痛我,為什麼要當著我的面去抱那個跳舞小妖精?看你那色迷迷的樣子,我還真不知道你原來還有當輕浮浪蕩子的本事呢。」

  「之所以那樣做,就是想激起你的真心啊,當日在你床邊我不是和你說了?」他急忙去吻她的唇,即使她拚命躲避,卻也躲不開他那惱人的嘴唇和雙手。

  「夜溪,以後不許再離開我,無論你去哪裡,我們兩個人都一起同行,要死,也死在一起,好不?」他一邊追索著她身上那久違的溫暖,一邊喘著氣向她祈求。

  「我還能逃到哪裡去?還不是一輩子要被你賴在身邊。」她的呼吸紊亂,到最後分不清是被他的手指剝落了衣裳,還是自己扯開了他的外衫。

  「這些日子一直忙於找你,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我派去龍城的大夫回信說,你娘暫時無大礙了,過些日子我就陪你回龍城去看岳母大人。」

  「京城這邊呢?局勢還未定下,皇后不是求你……」

  兩個人糾纏著,嘴上仍不忘討論國家大事。

  曹尚真一邊「做事」,一邊冷笑,「那個沒良心的太子,不念我當日對他的救命之恩也就罷了,居然還想一箭雙鵰除掉我,我若是回頭去幫他,就是天字第一號傻瓜,夜溪,你若是勸我去幫他,這天字第一號的傻瓜就讓你當。」

  「我不會勸你去幫他的。」這一回,她答得堅決而乾脆。

  原本以為是龍四下令放火,但是曹膽當時就在前院,認出了太子,所以將事情的真相告訴兩人。

  曹尚真倒沒說什麼,丘夜溪聽了簡直氣得要死。

  平時太子看上去雖然頑皮,但總是對他們「尚真哥哥」,「夜溪姐姐」叫得親熱,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是這樣陰險卑鄙的小人。

  一個想害死她丈夫的未來君主到底有多危險?光是用想的就很可怕,尚真再有本事,也是人臣,俗話說伴君如伴虎,更何況這太子小小年紀,心腸如毒蛇,就算她有一顆赤誠的忠君之心,也絕不會輕易許給這個毒蛇皇帝。

  曹尚真見她如此回答,樂得臉上都笑開了花,連連讚許,「我的夜溪終於懂事了,不再一味的愚忠。」他的嘴唇掠過她臉頰傷痕時,特意停留了下,在那處傷痕上細密地反覆吻過。

  丘夜溪被他呵得癢了,只好推開他的嘴說:「好了,早就說過這裡不疼了,我的頭也不疼了,我身子都已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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