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好像在他車上睡著了,但是他知道她住哪兒,和她母親也熟到像自家人了,沒道理因為她睡著了就不知道該怎麼送她回家,不是嗎?
「我昨晚一開始就沒打算要送你回家。」
她怔住,不是很確定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然後,她突然想起了昨晚兩人在車上的對話。
意思是,你想更進一步?
比接吻更進一步的親密行為是什麼呢?
愛撫、做愛。
她的腦袋不由自主的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臉蛋也跟著胡思亂想的內容泛紅了起來。天啊,她到底在想什麼?
「你在想什麼?」常峰的眼眸突然變得有些幽深,輕聲問她。
她迅速的搖頭。「幾點了?該起床了,我還要去醫院陪勤芳。」她邊說邊轉身,準備起身下床,怎知他的手卻突然打橫伸了過來,懸在她身上,阻斷了她的逃脫路線。
「你在想什麼,臉為什麼會變紅?」他再次問道,嗓音雖沙啞,但問得更加直接,簡直就是在明知故問。
段勤心不由自主的瞪著他,感覺被窩裡的身體似乎愈來愈熱,這種感覺在他吻她時曾經出現過,但是,他現在根本連碰都沒碰到她,就已讓她渾身發熱,這真的很尷尬,好像她是個色女一樣。
嘴巴有點乾渴,她伸舌輕舔了下唇瓣。
下一秒,就被他攫住了唇瓣。
常峰之所以帶她回他家睡,單純只是為了讓她有更好的睡眠質量。
他去過她家,她房間的隔音設備超爛,樓下馬路每一輛車駛過都聽得一清二楚,喇叭聲、攤販叫賣聲,甚至說話大聲點都可以把人從睡夢中驚醒,他不要她沒睡飽就被吵醒,所以才會帶她回他家。很單純的想法,完全沒想歪,連昨晚替她脫衣服時,他都是眼觀鼻,鼻觀心,沒有胡思亂想。他發誓,他真的沒想要利用這機會與她更進一步,直到半夜她的內衣突然吻上他的臉為止。
他的亢奮情慾被他壓抑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才因筋疲力竭而入睡,結果她卻把他打醒了,還紅著臉露出一臉想入非非,羞怯誘人的神情,分明在引人犯罪。
他真的沒想過要變成一匹餓狼襲擊她,全怪她的味道太過迷人,肌膚太過柔滑溫熱,一整個誘惑他的心,害他情不自禁吻上她的唇。
「別怕。」他沙啞的柔聲安撫。
「我不是怕,只是有點緊張。」她輕聲回應。
他略微抬起頭來,輕撫著她的臉,柔聲的保證,「我會讓你忘記緊張的。」
她緊緊地抓著他,與他的低喘聲融合在一起,直到兩人墜入無邊之地……
事後,兩人心貼著心,狂跳不已。
「我們現在已經更進一步了,你什麼時候答應我的求婚?」
她怔愣了下,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接下來卻聽見他輕笑出聲。
「開玩笑的。我說過不會逼你,所以你慢慢想沒關係。」他親吻著她柔聲呢喃,「不過有件事得告訴你,我們沒有避孕。」
段勤心聽了傻眼,這樣叫不會逼她?
常峰抬起頭就見她露出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他的嘴角又揚高了幾寸,很開心她不是露出震驚或難以置信或責怪他的神情。
二十八歲的她正適合生孕,她的幾個好朋友也都已經當媽媽了,他希望她不會介意明年也替他生個小孩,做他孩子的媽。
不過,以上是他個人的希望,不見得是她的。所以,如果她在聽說他們沒避孕後,露出一絲不願意或掙扎的表情,他待會兒就會去藥房替她買「事後丸」,以後的親熱也一定會為她做好防護措施,畢竟一切以她的意願為優先。
可是,她卻只露出哭笑不得,好像終於發現他奸詐的真面目,再無其它排斥情緒,一讓他對她的愛意與溫柔一瞬間氾濫成災。
這樣的她,教他如何能不愛她,不疼她、惜她?
常峰下午三點有堂課,所以送她到醫院大門口與她吻別後,便驅車離開。段勤心一個人走進醫院,在勤芳所在病房樓層的走廊上遇到她的主治醫生,便趁機詢問了一下關於妹妹的病情與何時出院。
令她訝異的是,醫生竟然笑著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與前兩天眉頭緊蹙,一臉無法確定的神情大相逕庭。
「病人的情緒對病情有很大的影響,只要令妹願意放寬心,飲食與睡眠正常,身體自然可以復原得很快。恭喜她終於走出喪子之痛的陰霾。」醫生微笑著說完,朝她輕點了下頭後就離開了。
終於走出陰霾了嗎?
段勤心沒辦法像醫生這麼樂觀,因為影響勤芳心情的原因可不是只有喪子之痛一項這麼簡單,夫妻關係、婆媳關係才是最大的問題。
輕歎口氣,她舉步朝妹妹的病房走去。走進病房,她看見妹妹靜靜地坐在床上,臉面向著窗戶,像在發呆,又像在看窗外的藍天。然後,像是聽見了她的腳步聲,她驀然轉過頭來看向她,接著對她微微一笑。
「姊,你來啦。」
她臉上的微笑與輕快的嗓音,令段勤心不由得輕愣了下,明顯地感覺到她的不同,宛如脫胎換骨一般。
「媽不知道你昨晚沒睡在我這兒,你沒回家睡在哪兒?該不會是姊夫家吧?」
段勤芳瞇眼微笑調侃姊姊。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轉變,段勤心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直到聽見「姊夫」這字眼,這才猛然回神,窘然的低聲道:「什麼姊夫,我又還沒結婚,你哪來的姊夫?」
「還沒結婚,應該也快了吧,對不對?」段勤芳輕聲笑道。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段勤心羞得裝起傻來。
「姊,我決定要和張盛霖離婚了。」她突然說道。
段勤心訝然的看向妹妹,沒想到會聽見她這麼說。以前不管她怎麼苦口婆心勸妹妹離婚,她都執迷不悟,怎麼現在……
「姊夫說的沒錯,一步錯,步步錯。如果我不接受自己的失敗,面對現實,重新來過,結果只有毀滅而已。我死不足惜,但是親者痛仇者快這事,我絕對不能做,不能害你傷心,因為你從來沒有對不起過我,一點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