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一說,眾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獨自一人來這間餐廳用餐的常峰,並與今天的壽星在心裡配對了一下──
哇!出乎意料之外,感覺好像還挺搭的。
此刻餐廳大門「叮鈴叮鈴」的被推開,姍姍來遲的女主角終於現身。
「勤心來了。」岳姍發現的開口。
「老公,我們去邀請你的朋友過來一起坐。」雙眼發亮的柴霓,當機立斷的拉著仇敬起身道。
白婕玉笑容滿面的朝她豎起大拇指。
「交給我。」柴霓回以微笑與大拇指,頗有狼狽為奸的態勢。
在場三個男人看到這畫面,不由自主的全都露出一臉怪異的表情,但隨即臉上卻是漾出縱容的微笑。只要老婆大人高興就好,隨便她們吧。這是他們共同的心聲。
餐廳不大,放眼望去,遲到的段勤心一下子便找到好友的所在位置,大步朝他們走去,怎知卻見仇敬夫妻倆竟朝她走了過來。三人在走道上相遇,停了下來。
「你們倆該不會特地走過來迎接我的吧?」她開玩笑。
「想得美!我老公遇到朋友,我們過去打聲招呼。」柴霓朝她扮了個鬼臉,伸手指了下常峰所在的方向。
段勤心轉頭看了一下,在看清楚座位上的那個人,她不由自主的輕皺了下眉頭。是他
「怎麼了?」柴霓注意到她表情改變了。
「沒什麼。我先過去了。」段勤心迅速地恢復正常,搖頭說完後即走向岳姍他們。
柴霓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怎麼了?」察覺老婆有異,仇敬開口問。
「勤心好像認識你朋友的樣子。」
仇敬挑了挑眉頭。
「不管如何,計劃不變。」把疑惑丟一旁,柴霓抬頭說:「老公,你一定要幫我把你同學拉到我們那桌去坐喔,待會兒就看你的了。」
面對老婆仰著頭,一臉粲笑如花的表情,仇敬回以一笑,心甘情願接下了這出賣好友討老婆歡心的任務。
「知道了,老婆。」
拒絕不了仇敬老婆的熱情邀請,常峰只好移坐到他們那桌。
三對夫妻加上一位被介紹為「至今仍小姑獨處」的壽星,和不知是有意或無意的被安排坐在壽星身旁的他,這感覺還真是有點奇怪。
可最怪的是,在大伙吃飯聊天了一陣子之後,不知為何話題竟然全轉到他身上來,而且問的問題大多集中在他的事業、交友與感情上頭。例如,現在在哪兒上班、結婚沒、有沒有女朋友、喜歡什麼樣的女生之類的。
說真的,若不是坐在他身邊那個「至今仍小姑獨處」的壽星始終一副不太愛搭理他的模樣,他會以為這是場相親宴。
今天的壽星名叫段勤心,蛋糕上插了二與八的數字,說明了今天是她二十八歲的生日。
可是說真格的,如果不是蛋糕上的數字,他會猜她大概三十出頭,與他差個一兩歲。
不過千萬別誤會他這樣猜,是因為她長得老氣。
事實上正好相反,壽星的外表白淨、高瘦,短髮利落,渾身發散著一種冷艷的迷人氣息,很吸睛。如果再除去她臉上稍嫌成熟的彩妝,他相信,她看起來應該會比實際年齡再年輕個幾歲。
既然如此,為何他還會猜她與自個兒年紀相仿呢?
其實他會這樣猜,並不是因為她的外在,而在於她成熟的眼神、疲憊的笑容,和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那種淡泊感與蒼涼感,就好像她早已看盡人間百態似的,讓他直覺便從三十做為起跳點來猜測她的年齡。
二十八歲呀,真是嚇了他一跳。
二十八歲的女人雖已不能再用「天真」兩個字來形容,但是也不該像她這麼淡漠、蕭索、疲憊才對呀,不是嗎?
搞不懂擁有這麼多好朋友,而且每個朋友看起來既幸福又快樂的她,怎麼會這麼與眾不同?不是都說物以類聚嗎?
但最讓他搞不懂的是,她對他的冷漠與距離感,那是一種接近敵意的感覺。
他們兩人今天是第一次見面沒錯吧?他在桌面下的腳應該沒有不小心踢到她吧?他在桌面上的手好像也沒有礙到過她,或打翻什麼東西惹人厭吧?既然如此,她對他的敵意到底從何而來呢?
「你們不覺得常教授和勤心坐在一起的感覺,就像我們一樣,像對夫妻嗎?」岳珊突如其來的微笑道。
「的確很像。」白婕玉咧嘴點頭附和,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說:「常教授,既然你和勤心兩個人都沒有男女朋友,要不要湊合湊合?」她雙眼發亮的建議。
「婕玉,他們倆看起來是那麼的相配,你不要用湊合兩個字啦。」柴霓很配合的敲邊鼓。
她們三個自從聽說他的職業是老師,現在正在T大教書之後,便開始喚他「常教授」,怎麼請她們直接叫他常峰都沒用。
「那要用什麼?」白婕玉問。
「你可以說,要不要試著交往看看?」柴霓溫婉的說。
「也可以說,要不要直接配成對?因為你們倆坐在一起的感覺,真的很像天生一對。」岳姍接著笑說。
「說的好,天生一對!不知道的人,一定會猜我們這桌八個人絕對是四對情侶或夫妻。」白婕玉哈哈笑道。
第1章(2)
三個女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像在說相聲一樣的說個不停,終於惹惱了壽星。
「你們三個夠了沒?」段勤心以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語調開口道,讓與她擁有十幾年交情的白婕玉等三人,頓時明白她的忍耐極限已經快達頂點了。
「只是開玩笑。」岳姍渾身一僵,率先乾笑緩和氣氛。
「對呀,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幹麼這麼認真?」柴霓也跟著安撫。
「看在大伙全員到齊幫你慶生的份上,讓我們開開玩笑也不行喔?哪有這麼小氣的壽星?」白婕玉狀似抱怨般的說,卻也巧妙的說明了自己的無辜。
一切都是開玩笑。雖然她們三人都這樣說,但是就像她們瞭解她一樣,段勤心又怎會分辨不出她們是在開玩笑或是別有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