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碰我……」他嘴裡雖這麼說,卻沒有伸手阻止她。
雨倩拿了紙巾先擦去他的汗水,明珠送來了熱開水,雨倩便倒了一杯湊到他唇邊,「喝一點吧!」
「我不喝。」他緊閉著唇。
「任性。」她輕罵道。
張雯珠拿來了冰毛巾和皮包,雨倩立刻從皮包拿出退燒藥來,她總是隨身攜帶這些藥物,她知道在外地水土不服的情況,很容易因抵抗力太弱而生病。
她拿了一顆給他,「聽話,吃下去。」
「不要。」
看他一臉逞強,她幾乎快失去了耐心,「你不是天威集團的總裁嗎?你想因發燒過度變成智障是不是?到時你怎麼領導其他人做事?你別以為你是鐵打的,就算是鐵打的也要吃藥才能好起來,快點吃下去。不然,以後在路邊賣口香糖的可能不是我,而是你了,到時候別想我會施捨你一毛錢。」
她這番激將法發揮了效用,楊弘毅終於張開嘴,願意服藥了,但是他吞下那顆膠囊時,卻順便用力咬了雨倩的手指一下。
「你……」雨倩暗暗叫痛,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救錯人了。早知道讓他發燒休克,變成呆子就算了,她還可以省得受氣呢!
唉!不想了!反正救人就救到底吧!雨倩讓他喝下了熱水,又拿冰毛巾貼在他額頭上,降低發燒的熱度。
他閉上眼睛,似乎忍受著極大的不適。雨倩只得輕輕為他擦汗,又在他頸子上按揉,減少他頭疼的程度。
潘雲生探出頭來問:「總裁沒事吧?萬一有事我就完了!」
「要看退燒藥有沒有用,待會兒再量量溫度。」
「夏小姐,辛苦你了:」勇仔也開口說。
「對啊!不然我們總裁可不知道怎麼辦了,除了你,沒有人可以讓他這麼聽話。」阿亮由衷地佩服雨倩。
「沒什麼。」雨倩微笑說:「我只是服務客人而已。」
這時,楊弘毅像是抗議似的呻吟起來。雨倩立刻轉回注意力!「怎麼了?你流了好多汗。」這應該是退燒的跡象,雨倩連忙替他擦汗。
他的襯衫都濕了,於是她解開幾個扣子,伸手進去擦拭他的胸膛和背部上個動作她以前實習時常做的,但此刻卻讓她有種異樣的感受。
「我想躺下。」他頭暈得無法支撐,終於認輸道。
雨倩還沒回答,他就把頭躺到她大腿上,像是很滿足似的閉上了雙眼,他這樣子看起來真像個孩子,雨倩心底湧出一種疼借的溫柔,便伸手過去替他按揉額頭,希望他會覺得好一點。
時間慢慢過去,雨倩就在照顧他的繁瑣事項中度過,不知不覺到了害裡島上空,機上開始廣播要著陸了。
雨倩轉頭交代代潘雲生說:「下飛機就帶他去看醫生,最好打一針退燒針,再吊個點滴,在病房休息一晚再離開。」
「好的,我知道了。」潘雲生趕緊在筆記本上記下。
「楊先生,你多保重了。」雨倩將他扶起坐好,便想站起身來。
「不行!你得跟我走。」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怎麼也不放。
雨倩呆了一下,才回答說:「到醫院就有醫生和護士為你治療,我跟著去也沒用的。」
況且,自從上次她潑他水以後,他們就沒有什麼交集了,這回若不是因為他生病,她也不可能再接近他的。
「我不管。」他固執地瞪住她。
飛機完全停住了,楊弘毅的保鏢站起來要扶他下機,但他還是不忘拉住雨倩。
雨倩無法脫身,只得說:「我先陪你下機好了。」
下了飛機,機場的救護車已經趕來,讓楊弘毅躺上擔架,送進車裡。在這期間,楊弘毅卻一直沒忘記拉住雨倩的手,雖然生病又發燒,但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居然沒有人能拉得開他的手。
雨倩莫可奈何,只好歎口氣跟著他們離開上楊弘毅真是不折不扣的暴君,連在生病的時候也還是如此,誰都不能不聽他的。
救護車開動後,很快就抵達最近的醫院,大家一陣忙亂,將楊弘毅送進急診室,醫生診斷過後,給他打了退燒針,讓他吃過藥,便送他到病房躺著,還掛了一個特大號的葡萄糖點滴。
雨倩一直守在他身邊,因為,她根本走不開,當她的一隻手被緊緊握住時,怎麼可能離開這個霸氣的病人呢?
看著藥力發揮效用,楊弘毅終於快要沉沉睡著了,但是他卻不忘命令雨倩說:「不准跑掉,是你要救我的,你就得對我負責,你得待到我醒過來為止。」
雨倩實在服了他,只得歎息說:「我知道,你睡吧我會在這兒的。」
聽了這承諾,楊弘毅才像放鬆了下來,閉上眼睛讓自己睡著,但他的大手還是握緊了她的小手,彷彿唯恐一個至寶離開了身邊……
第七章
清晨的陽光透進了室內,床上的楊弘毅感到刺眼,終於從一夜的紛擾中醒來,昨晚他不舒服極了,幾乎完全沒睡好,到了下半夜才稍稍好些。
睜開眼,他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床邊的雨倩,她靠在桌上睡著了。
昨晚她累壞了,一下給他倒水、一下給他擦汗,還得忍受他忽睡忽醒的吵鬧呻吟,幾乎不曾闔眼地悉心照顧他。
不知為何,看著她那柔美的睡容,他突然湧起一陣深沉的感動,還有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愛憐。昨晚,就是這張臉出現在他恍惚之間,用細膩溫柔的聲音哄慰著他,潔白的小手輕碰著他,讓他在極度虛弱中能有一個寄托。
他伸出手,拂開她額前的發,它是那麼柔、那麼細,就像他現在的心情。
「嗯?」雨倩朦朧地醒來,發現他已經坐起身,「你醒了?好一點了嗎?」
他故意逗她,「這麼關心我?我還以為你會希望我、水遠不醒呢!」
雨倩一聽這話,立刻後悔自己照顧了他一整夜,早知道他這人是個大混蛋,為什麼還要把同情心浪費在他身上?
「既然你醒了,那我走了。」她站起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