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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那是學生剛交的作業——啊!」

  「它長得可一點都不像作業。」傅克韞輕諷。

  「那些……只是不成熟的青春期錯覺,他們都還是孩子而已,我沒當真。」學生老是藉由交作業時,把信件夾在其中向她示愛,她由最初的驚愕,到現在已經不會有太大反應了。

  那些?!原來還不只一個。

  都大學生了,他不以為那還會是所謂「小孩子不成熟的仰慕」,她向他告白時的年紀,甚至還沒有他們大。

  三十出頭,正是最具女人成熟風韻的年紀,氣質出眾、清韻美麗的年輕女講師,對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年而言,有一定的殺傷力。

  他面無表情的反應,讓她實在猜不出他真正的想法。「那真的沒什麼,你可以看,我不介意……」

  「我沒那麼無聊。」他將信件連同成迭的學生報告塞回她手裡,逕自起身。

  臨走前,傅克韞淡淡拋出幾句:「離你的『小朋友們』遠一點,別小看他們,哪天惹出事端,別怪我沒警告你,我絕不會輕易原諒。」

  第8章(1)

  傅克韞有心釋出善意,她不會感覺不到,有時,他刻意調整行程,多些時間回家陪她,或者出外洽公時,特意繞到她那裡去,陪她吃個午餐,好不容易夫妻間的關係稍有改善,她分外珍惜,小心翼翼不讓任何事情破壞它。

  關於學生藉各種方式傳情的行為,她不曉得傅克韞在不在意,但她不會輕忽這個問題,雖然她自認與學生始終保持適當距離,沒給他們任何不該有的曖昧錯覺,但是思考過後,她開始會在幾次上完課後,利用剩餘的師生互動時間,不經意地談起她的婚姻,暗示性地讓他們明白,她有美滿的婚姻,很愛她的丈夫,生活過得很幸福,阻絕男學生的幻想空間。

  以各種形式傳達愛慕的情形日漸減少,她也稍稍鬆了口氣,唯有一個名字,從初始至今,不曾斷絕。

  她看著桌上出現的小點心,揉揉疼痛的額際,打開附在其間的小紙條,果然是那個人。

  這男同學她知道,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家世不錯,外型出色,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王子型人物,因為這樣,所以認定了她拒絕不了他嗎?

  她不敢小看十九歲小男生的執念,心想,不能再放任他這麼下去了,要是不對他說清楚,任他愈陷愈深,哪天真會像傅克韞說的那樣,演變得無法收拾。

  她依小卡片上的手機號碼撥出去,對方說他正在用餐,她問明了地點,開車前往。

  「我好高興你打電話給我——」游廷光見了她來,喜形於色。

  「別誤會,我來是因為——」

  「啊,不急、不急,先坐下來喘口氣,外面天氣好熱,我幫你點了一杯消暑的酸梅湯。」

  男孩慇勤熱切的眼神,讓她歎了口氣,坐下來。「游同學,我結婚了,而且沒有打算發展婚外情。」

  「我沒有要你發展婚外情啊,你可以離婚。」

  俊朗耀眼的笑容,搭配年輕而癡狂的深情眼神,應該很多年輕小女人抗拒不了吧?但絕對不是她這個已經三十三歲的老女人。

  「我何必離婚?我丈夫對我很好,我也很愛他,你怎麼會認為,我有可能為了一個小我十四歲的小男生離婚?」

  「因為你不愛他,我曾經看見你們在餐廳的停車場外吵架,他對你的態度很冷漠,你們的婚姻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幸福,你在自欺欺人。」

  所以她課堂上說的,他是左耳進、右耳出就是了?

  難怪他不死心。

  「那是因為——」停!她有什麼義務向一個不相干的人解釋自己的婚姻?「我的婚姻如何是另一回事,那並不代表我會因此選擇你。」

  「我有自信比他更愛你,我的條件配得上你,我會珍惜你,給你幸福。」

  配得上?他究竟是哪裡來的自信?

  「如果你的感情觀只有這樣,那我必須不客氣地說,很膚淺不成熟。」感情的事,又豈是放在天平的左右兩端上,衡量好與不好過後的選擇而已?

  「你只是害怕,顧忌我們的身份和年齡差距不敢接受而已,我會讓你看見我的誠意和真心。」

  好難溝通。

  迎視他眼底異常執拗的眼神,杜宛儀頭好痛,她真的需要消暑降火氣的酸梅湯了。

  「游同學,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曉得你是從何認定我會為你動心,別說我有丈夫了,就算沒有,我也不打算和自己的學生發展什麼,我希望你停止這些行為,以免造成外子的誤會,以及不必要的困、困擾……」

  奇怪,怎麼說話開始大舌頭,她原本是要說什麼?怎麼……不太想得起來。

  她甩甩頭,試圖甩掉漸生的暈眩感,卻發現眼皮愈來愈沉重,意識逐漸渾沌……

  再次恢復意識,是躺在陌生的床上。

  她驚慌坐起,本能地打量身上衣著。

  有些凌亂,但大致上是完整的。

  她吁了口氣,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異樣。她是女人,有沒有發生什麼事,自己不會不清楚。

  接著,她才有餘裕分神打量所處的環境。初步猜測,這應該是汽車旅館之類的地方。

  她完全料想不到,他居然會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迷昏她,然後呢?他究竟想做什麼?或者……原本想做,而臨時膽怯退縮?

  杜宛儀心生恐懼,不敢去想。她真的怕了這個思想偏執的學生了……

  匆匆整理儀容,她幾近慌亂地逃離,再也無法在這裡多待一秒鐘。

  回到家中,傅克韞也正好到家,停妥車,迎面遇上她。

  「你今天真早。」

  這時見到他,竟有幾分心虛。

  「藝廊沒什麼事,就先回來了。」她含糊帶過,先行進屋。

  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浴室沖澡,放了滿缸熱水,將自己整個人埋進水裡。

  好倒霉,怎麼這種難得一見的偏執狂也讓她遇上,要是克韞知道,會相信她嗎?她無來由地感到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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