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喝酒,話就會變多,什麼不開心的事都會說出來。」原來他還挺瞭解柴霓的嘛。
「所以你應該知道她是一個藏不住秘密,也沒有秘密的女人。但是你呢?對她是不是也一樣是個沒有秘密的男人?」段勤心為好友問他。
「她之所以會喝酒,是因為發現我有秘密沒告訴她?」他安靜了一會兒,沉聲問道。
「你是個聰明的男人,應該知道愈是坦誠以對的人,愈是無法忍受欺騙。」她以另一種方式提醒他。
「我沒有欺騙她。」
「你確定你沒有嗎?」段勤心撇唇冷笑了一下。「那麼請問你今天下午和誰一起喝下午茶了?」
仇敬立刻睜大雙眼。
段勤心沒再開口說話,覺得這樣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
雖是週末夜,但超過十二點後的馬路,車子並不多,很快便到達段勤心的住處。
車子停下,她在開門下車前給了他一個選擇,對他說:「如果你需要多點時間思考的話,今晚就讓柴霓住我這兒。」
「不必了,謝謝。」仇敬搖頭婉拒了她的好意。她點點頭,下車,揮手,轉身回家。
雖然心情一片紊亂,仇敬還是等她走進公寓大門,並把大門給關上後,才驅車離開,載著醉得不省人事,讓他心急如焚了一整晚的柴霓回家。
頭有點痛。這是柴霓醒來時的第一個感覺,她伸手按著太陽穴,只一秒,頓時渾身僵硬的想起昨天的一切。
她睜開眼,坐起身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她和仇敬的臥房裡,而她卻一點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是勤心送她回來的嗎?還是她通知仇敬去載她回來的?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對於她昨晚的搞失蹤與喝醉酒,仇敬會做何感想?她是不是已經毀了原有的一切,毀了他們原本的幸福、和諧和恩愛?心一緊,鼻頭一酸,眼淚突然從眼眶滑落下來,嚇了她自己一跳。她不想哭,所以把眼淚擦掉,但是擦掉一滴又掉一滴,不管她怎麼擦,總有新的掉下來。終於,她還是忍不住將臉埋進棉被裡,嗚咽的哭了起來。
仇敬輕輕地推開臥房的門,原本只是想來看看她醒了沒,怎知卻看見她坐在床上,抱著棉被,抖著肩膀在悶聲哭泣。
這畫面讓他覺得像是胸口被人踢了一腳似的,頓時全沒了呼吸。
他怎麼會這麼愚蠢又自以為是呢?竟然害她如此難過,他真的是很該死。
走向她,他感覺心因自責而沉重,因懊悔而痛苦。但是她一定比他更傷心、更難過、更痛苦,要不然昨晚也不會喝得酩酊大醉,現在也不會一醒來就關在房間裡哭。
他輕輕地坐到床上,伸手將她擁進懷裡。「對不起,是我的錯。別哭。」
他的道歉讓柴霓渾身僵硬,哭聲停了,但眼淚卻在一瞬間掉得更急、更快。
他竟然向她承認是他的錯?所以他們之間是真的有第三者了?傷心與難堪讓她再也無法接受他的擁抱,她掙扎的想推開他,他卻不肯鬆手,反而將她抱得更牢。
「放開我。」 她哽咽的掙扎。
「妳誤會了。」他迅速的解釋。
她瞬間停止掙扎,緩慢地抬起淚眼婆娑的臉,看著他。她的眼睛哭得又紅又腫。
「我不是要故意欺騙妳昨天下午我曾經出門和一個朋友用餐的事,只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也不重要,所以才沒有告訴妳。」他對她說明,與她四目相交的雙眼中有著明顯的懊惱與後悔。
「你們倆是什麼關係?」她沙啞的問,只想知道這個答案。
仇敬忍不住輕歎一口氣,這就是他不想說,會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因。
「以前我們曾經交往過。」他歎息的對她坦白。
柴霓眨動眼睛,一時之間不知該對這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做何反應。舊情人?
「她是我公司國外客戶的代表,突然見到她我也很驚訝。她今天晚上就要搭機返回美國了,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於公於私似乎都該請她吃一頓飯為她餞行,所以昨天下午我才會和她一起吃飯。」他告訴原由。
「你還喜歡著她,對不對?」柴霓沒辦法不問。
仇敬倏然瞠大雙眼,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隨即皺緊眉頭。「我愛妳。」他以一臉嚴肅的表情對她說:「我和她的事早已經過去了。」
「她長得很漂亮。」她低喃。
「妳果然看見了。」他愣了一下,忍不住歎息。
「我看得出來她還喜歡你,而你和她在一起的樣子看起來既溫柔又享受。」柴霓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哽咽。
「我那時在想妳。」
「拜託你不要騙我好嗎?」她沙啞的求道,聲音中帶著遏制不住的心痛。「如果你和她早已經過去,你不會特意隱瞞和她見面的事。」
看著她傷心難過的模樣,仇敬猛然深吸了一口大氣,決定從頭說起,讓她明白他瞞著她的原因。
「還記得上回妳遇到妳初戀情人的事嗎?」他緩聲開口道,邊溫柔地替她抹去掉落在臉頰上的淚水。
她不懂他為何突然跟她提起這件事,難道他想拿這件事來指責、挑剔她,說她有錯在先,要和她論公平嗎?
「那天在車上妳說我在吃醋,我說沒有。事實上我的確是在吃醋,心裡非常的不舒服。雖然我明知道那是過去的事,也知道妳和那傢伙並沒有真的談過戀愛,但是一想到他對妳而言是這輩子不可能遺忘的存在,我還是覺得不舒服。」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不爽。
「我不想讓妳也有那種揮之不去的不舒服感覺。」他輕撫著她的臉,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柔聲說。「所以才會選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不說,沒想到卻弄巧成拙,讓妳誤會,惹妳傷心。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欺瞞妳任何事了。」
柴霓靜靜地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所說的話!不,她想相信,但是心裡卻仍是一片紊亂,找不到可以讓她落實心安的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