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她知道我喜歡你。」想起母親多年努力,他微微一笑,「她一直試圖在幫我製造機會。」
「真的?」她吃了一驚。
「只差沒有直接過來找你,問你為什麼不要她家的笨兒子了。」
渺渺臉再紅,燒燒的熱,小小聲咕噥,「我哪有不要,現在不就要了?」
他抬手,就著燭光微火,撫著她的容顏,說:「你得知道,貨物既出,概不退還,我是不能退貨的,要了,就不能再退,你懂嗎?」
他的嗓音低低,眼角微緊,她看得出來,即便她已給了承諾,在心底深處,這男人,仍有不安。
「我懂。」她微微撐起自己,撫著他赤裸的胸膛,說:「當然懂,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女人溫柔的撫著他緊繃的眼角,高挺的鼻,然後是那張死死抿著的唇,深情的看著他,低語:「鐵子正給的傷,孔奇雲都撫平了,你是誰,都沒關係,重要的是,我愛的是眼前這一個男人。這一個,即便我看似瘋狂,卻依然守著我,就算我從不給他好臉色看,對他惡言相向,他仍舊不離不棄,夜夜開燈陪著我的男人……」
他眼更緊,以為這女人都不知道,原來全都曉得,原來全都看在眼裡。
以為心的距離還很遠,原來那麼近,已經靠近……
「荼靡雖有遺憾,但那都已經過去,我愛的是你。」她俯身,親吻他,強調:「我愛你。」
她的吻,輕輕。
落在眉心,落在眼角,落在耳畔,落在唇上。
一次,一句。
「我愛你……」
每一次,每一句,都烙了印,加深愛情。
他終忍不住,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索取更多,要求更多。
原只想,這樣就好,卻忍不住,越來越貪心。
停電夜,屋外,風雨飄搖。
她溫柔的用愛將他包圍,就像他過往那般,用愛將她浸潤,她知道,或許他仍會存疑,不安於心。
但終有一天,他會相信她的承諾,就像她相信他這般,深信不疑。
天明時,風停雨停。
狂風暴雨,已經走遠,眨眼不見,好似昨夜風雨,都是幻覺。
她幽幽轉醒,只見他站在門邊,看著遠方山頭。
渺渺下了床,走過去,環住他的腰。
「雨停了。」他回身攬著她,將長臂收緊,嗅聞著她身上的芬芳。
「我看到了。」她微笑。
擁抱著這溫柔、嬌蠻,又可愛的女人,男人只覺心口怦然,愛滿溢。
他是如此深愛,她的一切,從她刁蠻的小嘴,到她害羞的表情,從她聰明的腦袋,到她吐出來的每一次呼吸。
從小,就看著她,只看著她。
這個女人閃耀著光,讓他無法轉移注意,每當她笑,他就心跳加速,每當她怒瞪著他,他總是記在心裡。
一筆、一筆,又一筆。
十幾,二十幾,三十幾——
她不喜歡他,他不想自討沒趣,誰知道,還是忍不住在意,她的一舉一動,她的喜怒哀樂,她的好惡興趣。
他總說服自己,她是鄰居,只因為,她是鄰居。
但心裡奢想的,卻不只當鄰居,只是一直不敢承認而己。
她說的沒錯,他是個膽小鬼,愛她卻又不敢說出口,太害怕會失去,總是忍不住,小心翼翼。
可她說了,我愛你。
那三個字,閃亮如金,深深刻印在心裡。
深深的又吸一口氣,他在晨光中,低首親吻她的額頭,悄聲開口。
「渺渺,我們上山吧。」
她一愣,仰望著他。
「你確定?」
「嗯,我確定。」他點頭,沒有遲疑,只看著她,啞聲道:「該要面對的事,遲早總是要面對,我想要事情,有個結果。我也想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還有……」
「還有?」她困惑挑眉。
溫柔撫著懷中女人的小臉,他聲輕語重的說。
「如果那人才是鐵子正,我會叫他,趁早死了這條心。」
山路漫長,千回百轉。
所幸,風雨不曾造成太大的損害。
「你打過他手機了嗎?」
「打了。」
「你怎麼和他說?」
「我說我打錯電話,然後把電話掛了。」孔奇雲旋轉著方向盤,順著蜿蜒的路,繞過重重的山,道:「事先通知,只會讓他有所準備。出其不意,才能看到更多東西,問到更多資訊。」
她瞧著他,輕笑出聲。
「怎麼?」他挑眉,瞄了她一眼。
「沒。」她雙手抱在胸前,笑看著她,道:「我只是發現,我應該要多買幾張你公司的股票。」
「為什麼?」
「有你這種老闆,公司不賺錢都很難。」她看著手機上的電子地圖,道:「前面岔路轉進去。」
「這算是稱讚嗎?」他順著她的指示,轉進一條岔路。
「一半一半吧。」她抬頭,看向前方,道:「前面好像沒路了,應該是開到路底就到了。」
「一半一半?什麼意思?」她笑著解釋:「遇到你這種聰明又龜毛的老闆,當股東就很快樂,當員工就很痛苦了,所以是一半一半啊,股東一定是會稱讚你,員工應該就會在背後咒罵你吧。」
「當老婆呢?」渺渺臉一紅,「不知道,我又還沒開始當,你等一年後再問我,到時我再回答你。」
路到了底,前方開闊起來,空地後,有棟屋子坐落在那裡,旁邊還有菜園,看起來就像一般山裡的民宅。
孔奇雲把車開進空地,停在一輛吉普車旁。
「你確定是這裡?」她下了車,抬手遮著高山上刺眼的陽光。
「應該沒錯。」他跟在她身後,關上車門,指著牆上的門牌:「地址是對的。」
渺渺深吸一口氣,鎮定心緒。
然後,男人握住了她的手。
「沒事的。」
她轉頭看他,不由得,和他十指緊緊交握。
驀然,前方響起低柔嗓音。
「請問,」兩人同時抬首,只見一名長髮的絕美女子,從門裡走了出來,好心的詢問:「你們迷路了嗎?」看見那女人的臉,渺渺一愣,臉色刷白,瞬間還以為自己人在夢裡,一陣暈眩忽地襲來,她腿一軟差點站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