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麻辣嗆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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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而太后也很不合作,不管她問什麼,太后只會說,皇家的事,她別管,接著便趕她出宮。她當然知道外人不宜插手皇室家務,可這件事太危險了,不查個清楚,說不定又是一場浩劫。

  尚善國皇室血脈一向薄弱,先皇僅二子,其中,賢親王一家已歿,今聖年歲也不輕了,膝下一子二女,小公主先前事涉謀反,業已身死,這短短幾年,皇室凋零得厲害,不容損失,否則國體動搖……她不願那麼想,但真的很怕亡國之禍不遠。

  「唉……哇!」誰拍她?沒有多想,她反手一掌打回去。

  砰!兩掌交擊,勁風四射。花想容飛一般地往後退。

  曹天嬌笑嘻嘻地對她揮手。「你幹麼這麼緊張?我又不是鬼。不過你武功又進步了,奇怪,你每天這麼忙,還有辦法練功?」

  花想容聳聳肩。「你怎麼來這裡?」她該保護的是皇上,慈寧宮應當不在她的管轄範圍。

  曹天嬌兩手一攤。「太子上奏,我攜兵入京,疑有不臣之心,理該約束兵力,不宜再接管禁軍防務。我跟太子吵了一架,皇上讓我先休息兩天,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你帶兵入京是皇上下的旨,太子怎能誣陷你?」更奇怪的是,皇上居然不替她主持公道?

  「我想是我那些兵嚇到皇上了吧?他們個個野狼崽子似的,一身悍勇,與他們相比,宮中禁軍就像一堆只會亂叫的公雞,皇上是擔心雞群無能,保護不了他,但他更怕狼群反噬,所以藉著太子之力要我收斂一點。」

  這是帝王心術,強的打壓下去、弱的扶上來,才不失衡,花想容懂,可很難接受。

  「對了,你與太子爭執時,可有發現太子哪裡不對?」

  「沒有啊,太子怎麼了?」

  「席先生曾告訴我,他教訓了太子,讓太子三個月下不了床,期限未到,太子怎麼有力氣找麻煩?」

  「這不稀奇,我貶官在外遊蕩的時候,在江湖上聽聞太子禮賢下士,有些幫派甚至是滿門投靠,這些人中總有幾個懂藥的,只要他們出手,何愁毒性不解?但三師兄幹麼教訓太子?」

  「是太子太狂妄了。」花想容不好意思把自己的糗事說出來。「對了,皇上讓你休息,你不回家,找我幹麼?」

  曹天嬌左右張望一下,才附在她耳畔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賢親王府鬧鬼?」

  「怎麼可能?」

  「聽說很多人都看見了,大家都在傳賢親王一家是被謀害的,因為王爺賢名太盛,所以……你懂吧?」

  功高震主,她懂,卻不信。「賢親王賢名天下皆知,真要有事,早就出事了,豈會等到現在?」她比較想知道的是王府中那巨量的炸藥從何而來。王爺存的?意欲為何?或是別人陷害王爺?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弄一堆炸藥入京?這短短時日,太多事情接連發生,她卻百思不得其解。「天嬌,最近京裡很亂,你得小心。」

  「你也一樣,我……」她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你直說吧!」

  「我知道你與太后關係非凡,皇上也曾下令要你調查太后、皇后中毒的事,但太后、皇后清醒後,似乎就不想重提此案,因此……你是不是乾脆放棄,或者迅速把它結了?畢竟,宮闈秘辛,非皇室中人參與太多,總不是件好事。」這才是曹天嬌來找花想容的真正原因。

  花想容心裡也明白。「太子是不是也跟皇上說了一些我的事?」她懷疑太后也進言,否則太后對她的態度不會這麼古怪。是否太后已洞悉了一切內幕,畢竟身處深宮內院數十年,哪會沒半點心機?至於皇后突然重病休養……她懷疑皇后是被軟禁,可她想不出原因,頭更痛。

  「你都知道了?」曹天嬌笑著點頭,她真不會撒謊。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只要皇上一日沒解我的職,我還是要查,至於其它,任憑皇上決斷吧!」

  「你還是這麼固執。」

  「你不也一樣?」其實在這件事上,她已經收斂了,至少沒上金殿死諫。

  四目相對,兩人大笑。官場多年,相交莫逆,並非偶然,她們都有一顆報國之心,或許手段各異,但彼此心中總有些堅持,永遠不變。

  第5章(1)

  「我真是天下第一烏鴉嘴……」花想容苦笑著走出皇宮。

  正如她自己說的,除非皇上解她的職,她才會放棄調查中毒一事。

  五日後,她果然被解職。皇上說她前些日子太勞累,讓她在家休息幾天,勿再為「國事」煩憂。

  唉,其實那也不算國事,是皇上的家務事,可能人家自己心裡都有底,不願家醜外揚,才屢次警告她別多事。

  可惜她太固執,堅持插手,惹惱皇上也不意外。

  花想容想了又想,乾脆告假三月,打算去找席今朝,順便問問,他的答案想好了沒有。

  她回家,讓府裡的護衛、下人都放大假,然後收拾包袱,牽了馬,獨自離開京城。

  這一路,她心裡悶著,像春雨連綿的季節,烏雲密佈。

  是為發洩,也是有些厭了官場上的爭鬥,她一路縱馬狂奔,連吃睡都在馬背上,兩個日夜,便跑了幾百里路。

  直到第三個夜晚,她終於累了,尋了一處樹林,拔劍掃出一塊平地、生火,準備在此露宿一夜。

  火旁溫著酒,淡淡的香氣瀰漫在夜色中。

  花想容躺在地上,頂上是閃亮的夜空,群星密佈,銀輝照亮了半座森林。

  偶有幾許夜蟲鳴叫,吱吱唧唧不成調,卻比絲竹管弦更舒人胸懷。

  她閉上眼,腦海裡又浮現席今朝的身影。他調毒製藥時,眼裡總會散發出一種一往無前的光芒,銳利又純粹,好像他的心裡只有毒,也只需要毒。

  他對人好、對人壞,都只是因為他想這麼做,無關利益、不計得失。

  不認識他的人不會知道,這個江湖上人人畏懼的人物,性子其實簡單得不得了。他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單純的人,單純得深深刻入她心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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