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麻辣嗆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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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花想容!你跑不掉的,還不快快交出孩子?!」追兵又到。

  花想容立刻將孩子綁到背上,繼續跑,但這回跑不到半里,便發現自己被包圍了。

  「主上有命,只要你交出孩子,可以饒你不死。」說話的是個和尚。

  花想容覺得好笑。「佛家不是戒殺嗎?大師連佛門戒律都敢違背,此話又有何可信?」

  「倘若老夫作保呢?」一個青衣秀士開口。

  「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麼相信你?」花想容假意與對方周旋,另一隻手已經摸到懷裡的火訊,可遲疑半晌,她又放開了。

  終究,她最想保全的還是席今朝的命。至於她自己……

  一股淡淡的殺氣在身邊圍繞,她眼裡燃起了戰意。

  「老夫忝為江湖盟主……」

  「我只聽過武林盟主。」她悄悄將背上包巾綁得更緊。

  青衣秀士臉上閃過一抹陰鬱。怎麼好意思說,他們這些人就是入不了武林盟,才另創江湖盟,用來自抬身份。

  和尚朝他拱手道:「盟主,花想容敬酒不喝、喝罰酒——」

  「本姑娘一向只喝陳年美酒,那兩種爛酒你們留著自用吧!」她搶先發難,一腳攻向青衣秀士面門。

  「找死!」和尚屈指如爪,抓向她的腳。

  但花想容那一招只是佯攻,她扭腰、橫掌,與和尚對了一下,順勢往後飛,掠過兩個追兵頭頂。

  「花想容,你不要執迷不悟!」青衣秀士再次追上她。

  「那句話留給你自己用!追殺皇室宗親,你有幾個腦袋等著落地?」花想容揮拳,又擊倒了兩個追兵。

  「成王攻寇,古之定理,我主上英明神武,很快便能取彼而代之,屆時,你背上的不僅不是皇室宗親,甚至連下等奴僕都稱不上!」

  花想容心頭閃過一抹寒意,青衣秀士話裡涵義是他的主上要取代尚善國皇室,這不是叛國嗎?如果前些時候,宮中京裡幾番風雨都是為了謀逆……

  青衣秀士步步逼近。「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還是把孩子交出來吧!」

  花想容看著他,唇角緩緩勾起,露出一個璀璨笑容。她手指微動,一抹寒光噬向青衣秀士的喉嚨。

  「本姑娘最不屑的就是做俊傑!」她話音未落,青衣秀士喉頭插著一柄飛刀,倒地身亡。她乘機搶了青衣秀士的佩劍,殺向其它攔路追兵。

  「你——」和尚大怒。「殺了她。」

  花想容再不與他們鬥口,凌厲劍招轉眼間取了三名追兵的性命。但追兵有三十餘人,任她有霸王之勇,也抵不住對方輪番圍攻。

  半個時辰後,她汗透重衣,氣息粗喘。

  「花想容,你死定了——」和尚猙獰著臉,兩隻手掌變成淡金色。這是有名的大力金剛掌。

  「我要死,你也活不了!」她從來是寧折不彎的性子,被逼到極點,她也只會選一條路——玉石俱焚。

  劍光像盛開的秋菊,在最嬌艷之時被凜冽寒風一吹,萬千粉瓣化做漫天飛雪,每一片都是致命的殺機,紛紛然——

  「咦?」那些追兵突然全體栽倒,花想容舞出的劍芒失去目標,漸漸消失在半空中。

  這是怎麼回事?她疑惑地跨前幾步,看到每個追兵都是面目青黑、七孔流血而死。

  「難道……」她抬眼,林道的另一端立著一道黑色身影,好像自亙古便立於此地,巍然不凡,既是山嶺堅毅,更如雲絮飄然。

  她的眼前開始模糊,無數的霧氣凝聚成水,化成清淚,滾滾滴落。

  「花想容。」黑影慢慢地走向她。

  鏗,花想容再也握不住手上的劍,任它跌落地面。

  「席今朝……」她伸出手。

  他快步上前,將她攬進懷裡,輕輕撫著她的頭髮。

  他沒有問她,為何都到大荒山了,還不發火訊給他?

  但他告訴她:「我來陪你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抱緊他的腰,放聲大哭。

  第6章(1)

  密林深處,熊熊焰火旁,一對男女並肩而坐,一個小嬰兒躺在他們中間,正吮著大拇指入睡。

  席今朝手上轉著烤魚,每熟一尾,便遞給花想容。

  花想容狼吞虎嚥地嚼著鮮嫩魚肉。「好吃,好吃,我好久沒吃過熱食了。」逃亡路途苦,怕被發現,她一路潛行匿跡,喝的是泉水、啃的是野果。

  他看看她腳邊丟的四根木叉,再瞧瞧火上剩下的兩尾魚,似乎不太夠。

  「我再去捉幾條魚。」他站起身。

  花想容拉住他的手。「我把剩下兩條吃完——呃,我忘了你還沒吃,不然……」她摸摸肚子,七分飽了。「我去捉好了。」

  「不必了,我不餓。」一月不見,他寢食難安,如今再見,他覺得心滿意足,果真像人說的,有情飲水飽。

  「真的不餓?」

  席今朝點頭。

  她也不客氣了,繼續吃。「對了,你怎麼突然出谷?」她想,要不要連累他,就看天意。他若有事待辦,她便隱瞞自己的麻煩,放他走。否則,就當老天有意將他們牽在一起,她便大大方方賴上他。

  「我來找你。」

  她差點噎住。「你知道我有麻煩?」

  他把曹天嬌的傳書和顧明日說的江湖傳言講了一遍,花想容正好吃完所有的魚,甩開木叉,開始思索。

  「有什麼不對?」他問。

  「從皇后閉門休養後,我便猜到皇后恐怕被軟禁了。太后和皇上可能都認定了是皇后指使下毒,才會廢掉她。但是……」她歎氣。「我覺得皇后不是兇手,盡力為她周旋,可惜一直找不到證據,皇后還是被廢了。」

  「我聽說皇后賢德,太后病倒後,一應用藥都是皇后親手煎煮、親手端到慈寧宮,除了她,其它人沒機會動手腳——」他說到一半,也覺得不對勁。「把嫌疑往自個兒身上推,這樣的犯人未免愚蠢。」

  「可皇后自己也中毒了,皇上會想,是不是皇后故作姿態?於是皇后的嫌疑更大。」這件案子她查了很久,諸多推論在心頭,但迄今,還沒有哪個答案能完全說服她。「你說這像不像是個圈,兜來轉去,箭頭總是指向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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