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嬌很鬱悶。「說吧、說吧!找我那麼急,有什麼事?」
「我要入宮面聖。」
「那就來啊!誰還能阻你?」
「你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太子唆使一派江湖人追殺我,又調動了羽林軍封鎖四城門,我連進京都不成,還入宮咧!」
「有這種事?我最近忙瘋了,根本不知道。」
「太子調動軍隊竟能瞞過你?」
「拜託,太子現在又監國了,那些軍隊他愛調就調,我還能插嘴不成?再說,羽林軍和禁軍也到了調防年限,最近調動很正常啊!」曹天嬌瞥了眼吉丁。「太子最近真的行動很大?」
少年點頭。「太子不只調動羽林軍和禁軍,上個月還把虎賁衛和東宮衛士也一起派出去幫助地方官剿匪,說是要訓練他們。」
看來不單是吉丁纏著曹天嬌,曹天嬌對他也頗所倚重,才讓兩人成了解不開的死結。
花想容怒哼一聲。「剿匪?是剿我還差不多!」
她把被追殺的事說了一遍,曹天嬌和吉丁聽得目瞪口呆,同時,席今朝又補充了寬兒的身世來歷。
「這種事也太離奇了吧?」曹天嬌很不想相信。「我也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前些日子,皇后死於冷宮,發現時屍身都腐了,甚至沒人知道她是幾時自殺的。我為了這件事,被皇上臭罵了一頓,又重新佈防宮中守衛,才會忙到外界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所以,自己這麼忙是不是被設計了?
「皇后死了!?」花想容簡直不敢相信。「確定皇后是自殺?」
「人都吊在橫樑上了,應該是吧!」曹天嬌說。
「也許她是被人殺了才吊上去的。」席今朝道。
「就算她是被殺的,也查不出來了,畢竟發現得太晚,什麼線索都沒了。」
花想容感慨。曾經的一國之母,哪怕她是假冒的,但母儀天下卻是不假,身後竟如此淒涼,怎麼不令人唏噓?
「還有一件事。」曹天嬌又說。「太后又病倒了。」
「御醫怎麼說?有沒有危險?」花想容與太后情同母女,很是擔心。
「御醫說太后年紀大了,情況不太好。」
花想容突然一陣暈。這段日子,實在發生太多事了,讓她有些承受不住。
席今朝伸手把她攬進懷裡。「等我們將嬰兒送進宮裡,太后看了,一定很高興,說不定就好了,你別太擔心。」
這當然是安慰之詞,但花想容聽了還是很感動。
她搖搖頭,強迫自己站好。「天嬌,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們進宮?」
「你們要進宮,當然沒問題。但孩子……說真的,我不知道怎麼藏他才能不被發現。」
「太子一直很想要將軍手上的兵權?」吉丁突然開口。
一時間,三雙眼睛都盯著他看,曹天嬌捶了他一下。「繼續說啊!講一半幹麼,吊人胃口?」
吉丁不說話,笑笑地看著她。
曹天嬌氣得脹紅臉。「你——行行行,算我又欠你一次,這總行了吧!」
吉丁默默地從懷中掏出一本小本子,在上頭又添了一筆。
花想容瞥了眼曹天嬌。看書本上密密麻麻的記號,她欠了不少啊!
曹天嬌也很哀怨。她生性豪邁,於生活細節上難免疏失,又在外頭逍遙久了,乍然回宮,百般地不適應,幸虧有吉丁處處周旋,她才沒被太子挑剔到抓狂,日子久了,他也變成她的貼身助手。
但要吉丁做事卻要付出代價,他不會要求太過分的事,但諸如一起喝杯酒、共同賞個月什麼的,卻是日日不絕。
滴水能穿石,曹天嬌給磨久了,總覺得好像欠了吉丁什麼,在他面前越發軟弱起來。
吉丁接著道:「太子也知道他手中的軍隊能力低落,而將軍手下個個士氣正豪,太子不止一次提過想要兩軍對調,但將軍不肯。我的意思是,不如允了太子,但事先得跟那些軍士說好,這是演習,讓我們的人準備著,趁兩軍調動混亂之際,強行擁護我們入宮。」
「這太危險了,萬一擦槍走火,打了起來怎麼辦?」花想容可不想在京裡殺個血流成河。
「可以要求太子先試試百人對調,若無問題,再謀後計,如此可壓制暴亂,不至失控。」
「那還是要打啊!」花想容最不願的就是自家軍隊內哄。
曹天嬌卻功她。「容容,太子要登基,就要除掉所有的妨礙,比如小王爺、太后,甚至是皇上,陳非我們放手,否則這一仗便避不掉,我們已無法消弭這場兵災。」
席今朝跟著開口。「想容,我們不能再拖,否則太子勢力越來越大,等他真的謀害皇上、自立為王,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這些事,花想容都懂,可她捨不得那些軍士的性命。
但既然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那就做吧!
「好,就照吉丁的意思。」
曹天嬌看一眼天色。「我們出來的時候,跟內廷總管說好,五更回去,請他幫我們開門,現在時間未到,也進不去,不如你帶我看看小王爺長什麼樣子,可不可愛?」
席今朝悄悄地打了個哆嗦,只有花想容注意到了,很想笑。席今朝是真的很怕嬰兒哭。
好像附和她的想法似的,破廟內,一陣驚天動地的嬰兒哭聲瞬間響起。
曹天嬌錯愕。「是小王爺?」
席今朝和花想容一起沉默,五官有些扭曲。嬰兒哭起來真可怕。
曹天嬌後退一步。她也受不了嬰兒哭。「聽聲音就知道小王爺精神很好,不必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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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方過,席今朝在破廟裡喂嬰兒,花想容送曹天嬌和吉丁離開。
花想容覷一眼跟在曹天嬌身後三步遠的吉丁。這少年成熟得好快,幾乎每天變一個樣子,她記得他還跟在水無艷身邊時,每天攆雞鬥狗,好玩得要命,曾幾何時,男孩長成了男人,也知道沉默地守護著心上人了……
曹天嬌拉她一把。「你別光只是看,也替我想想辦法,怎麼讓他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