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恩洋很慎重地將花兒輕落至江晏萍懷中,她捧住花,低頭望著滿懷抱的紫鬱金香,鼻尖聞到濃郁的花香,耳朵聽見一把低沉性感的嗓音,如絲絨般溫柔感性——
「這九朵珍貴的進口鬱金香,是我剛剛特地為你挑的,剛好你今天穿黑套裝,捧著紫鬱金香……」他退後一步,打量她。他目光熱情,教她臉紅心悸。他讚歎:「多麼優雅美麗的江小姐優雅?……」
原本到嘴邊要罵的話兒全吞回肚裡,江晏萍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是想跟你說…謝謝……那個……」精明能幹的江小姐竟然氣虛。天啊,她強勢慣了,又一直忙到沒時間戀愛,已經很久沒有男人送她花了,更別提還注意到她愛什麼花。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高恩洋微低身子,耳朵俯近她唇畔。
「你的模特兒……」
「哦,我知道,她讓你很為難,我真抱歉。」
一雙大手忽然堅定地握住她一雙小手,江晏萍流汗。
一雙深情黑眸熱烈凝視她,她眼神閃避,脊椎發麻。
高恩洋堅定的握牢她雙手。「讓你受委屈了,真對不起,我太知道章嘉棻的脾氣了,你一定很難過吧?放心,我會搞定的,嗯?」
江晏萍恍惚地說:「我……我給你一小時說服章嘉棻………」
搞定!高恩洋賞她一個大大爽朗的笑容。
天啊,帥呆了,江晏萍不只流汗,身體麻熱,還暈眩起來,傻笑不停。
那邊,章嘉棻跟吳小華瞅著這一幕。
章嘉棻冷笑:「又一個笨女人。」瞧江晏萍傻笑得像個白癡,難道看不出高恩洋的熱情有多假,根本是在應酬她。
吳小華卻不這麼認為。「老闆真帥,幾句話就讓江小姐笑了。」
另一個爆怒的傢伙可沒這麼好安撫,陳經理衝上去罵人。
「你老大真了不起,現在才來,我被你們整死了。」陳經理暴跳如雷。「再一個小時記者就要來採訪,到時候他們發現我們拍攝中斷,為什麼?因為你們『彩鶴』了不起的章嘉棻!這就是你們的工作態度?我發誓我再也不跟你們彩鶴的人合作,我還要到處宣傳,讓你們以後很難做……」
「陳大哥,你罵得太對了,小弟真是該死。」高恩洋忽然張臂摟住陳經理,拍他的背,稱兄道弟,將他攬到一旁說話,同時伸出右手,助理趕快打開包包,遞出一瓶酒。高恩洋將酒瓶塞向陳經理懷裡。
陳經理頂開他的手。「幹什麼?你以為一瓶酒就可以打發我?我看起來這麼沒骨氣嗎?」說著拽住酒瓶就往地上砸。
高恩洋及時制止,握牢酒瓶。「天啊,陳兄,發脾氣對身體很不好啊,我知道你最愛喝威士忌,這瓶可是英國White Bowmore 1964年的單一麥芽蘇格蘭威士忌……」
「管它什麼英國歪比摩的我照砸!」
「十幾萬啊……」
不砸了,陳經理趕快拽進懷裡抱緊緊。「十幾萬?」
「正確數目是十二萬四千元整,美國Malt Advocate威士忌與啤酒專業雜誌,給它94高分。」
「94?真的?」
「你仔細看這個酒,黑檀木色澤啊……」
「顏色確實不太一樣。」
「喝的時候,聽說有讓人驚奇的特殊水果味,還有肉桂香氣,以及太妃糖及黑巧克力的口感。」
「感覺口感很豐富喔?」
「就是啊,據說後味濃郁,可以感受到氣勢磅礡的一股暖流,從喉嚨慢慢滑至胸口,滋味久久不散,而且為了完整保留最原始的風味,這瓶酒可是未經冷凝過濾處理的。」
「天啊,這麼說來,那的確是很用心的一瓶酒啊。」
「是啊,滴滴都是傳奇時代的精華。」
「等一下……」陳經理驚醒。「我不是要跟你討論酒,我在幹麼啊我,你的人……」
「我知道,酒收好,我馬上處理。」高恩洋拍拍他。
「那好。」陳經理指向遠遠坐在一隅,事不關己的章嘉棻。「你馬上去叫那個了不起的女人上工,把我們要的台詞一字不差的念出來。」
那個了不起的女人交叉長腿,手抱胸前,和他們對看。
高恩洋看著章嘉棻回道:「沒問題。」
現在,高恩洋、江晏萍、陳經理、關導演,大家一起過去,一起圍住章嘉棻,來勢洶洶,氣勢磅礡,瞪著坐在椅子上罷工的女子。
高恩洋問章嘉棻:「你為什麼不願意念台詞?這樣很不乖喔。」
章嘉棻舉高腳本。「台詞很爛,你乖的話你演。」
高恩洋拿走腳本,看一眼新台詞。「就算不喜歡,也不能這麼任性罷拍,這樣很沒有職業道德你知道嗎?」
說得對說得對!大家點頭。
高恩洋繼續訓話:「我覺得你讓這些大人物這麼生氣,實在太差勁了。」
說得好說得好!大家暗爽。
高恩洋又衝著章嘉棻仰著的臉罵:「你知道你讓大家多為難嗎?你不是小模特兒了,怎麼可以讓專業人士這麼傷心?你真是太糟糕了。」
天啊,高恩洋真是太明理了,大家好感動喔。
章嘉棻瞇起眼說:「然後呢?」
然後?「各位……」高恩洋看看左右兩邊人士。「這台詞不行。」
什麼?!大家錯愕,面面相覷。
高恩洋說:「嘉棻的堅持是正確的。」
「喂!」陳經理不爽。
「這個Ending台詞讓我很生氣。」高恩洋嚴肅道:「沒錯,結尾台詞滿有趣的,比男人好用,對。但是請問在場男士,你們不生氣?身為男人的我,可不喜歡什麼比男人好用這樣的台詞。」又看向江晏萍說:「貴公司不是只賣女性單身貴族系列產品吧?其他3C產品呢,那些可是很多男性顧客的最愛。」
吳小華忍不住用力鼓掌。「帥呆了,真的帥呆了,老闆你說得太對了。」
「噓。」高恩洋要她閉嘴。
章嘉棻微微撇過臉去,偷偷笑。
陳經理困窘著,不知該怎麼反駁高恩洋的論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