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強吻大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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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稍有行差踏錯,只消他一記厲眼,就足以凍斃一切。

  反覆思索了良久,她決定堅持心裡的想法。

  她萬般都是為他考量,就算他不高興,她也認了。

  「我方才端了粥和藥,要不你先吃些粥,喝完藥再睡?」她問,語氣小心翼翼的。

  相較她的忐忑,莫煦宗則因為她的關心,大動肝火。

  她是想整死他是嗎?難道她真的純真到,完全不懂男人的慾望有多可怕?

  為什麼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不像其他女人一樣,一瞧見他發怒,就滾得遠遠的呢?

  「你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他目前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的關心!

  他的目光如刀,一張俊臉白得嚇人,卻也讓她更加擔心。

  「我知道你不舒服,但——」

  「滾!不要再來煩我,我不想看見你!」未待她將話說完,莫煦宗心情惡劣地扯下喜帳,不願再看她一眼。

  一抹紅倏然垂落,隔絕擋住彼此的視線。

  他簡扼一句冷厲話語,在她心頭無情撞出一個窟窿,汩汩流出一股酸澀,逼得眼角滑落兩滴淚。

  嘗到苦澀淚水,她慌忙抬起手,訝於自己居然落淚了。

  淚落得那麼突如其來,連她自己都有些慌了。

  不,不能哭,沒什麼好哭的!

  丁笑蝶用力咬住唇,努力平撫心裡委屈、難受的情緒,強顏歡笑道:「好,我不煩你就是,我會待在房裡,你……若有需要,再喚我。」

  另一端靜悄悄的,沒有回應。

  嚥下心裡的失落,她黯然轉身離開。

  隔著喜帳,莫煦宗躺在榻上,聽出她強忍情緒中的哽咽,居然……居然感到愧疚?

  夜已深,遲遲未掌燈的屋裡,因為黑暗,陷入一片冷寂。

  暗地裡,一抹著夜行衣的挺拔身影,借由微啟的窗扇,縱身俐落翻窗而入。

  那動作敏捷,悄無聲息,就算被人撞見了,也會誤以為是眼花所造成的幻象殘影。

  進屋後,莫煦宗不受一片漆黑影響,迅速來到床榻邊,揚指輕叩了床柱兩聲。

  不消片刻,喜帳後傳來機關啟動的窸窣聲響,完成任務的他,正脫下身上的夜行衣,恢復莫大當家的身份。

  「有問題嗎?」

  「一切如常。」

  其實替莫煦宗臥榻容易得很。

  為了任務,莫煦宗的個性因病而性情怪異,下人們怕驚擾臥榻的主子,就算送藥也不敢隨意掀簾驚擾。

  他只消偶爾咳個兩聲,接過湯藥,繼續臥榻便成了。

  莫煦宗拍了拍他的肩頭示意,腳步剛挪移,伏在寢廳圓桌前的纖影,引起他的注意。

  循著他的目光,暮定秋道:「她送上兩回藥,我裝你的病音,打發她,要她別吵我,她居然就乖乖待廳裡,沒離開過。」

  她如此聽話讓暮定秋感到十分訝異,心裡有些好奇莫煦宗對她做了什麼,居然能將她治得服服貼貼,不敢違逆他的話。

  冷眸一斂,莫煦宗聽他這一說,心裡竟漫上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思及這一整日,暮定秋與他的小娘子共處一室,他居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即便明白他們之間不可能會有任何互動,他還是無法接受。

  看來日後在他出任務時,由暮定秋代臥病榻、掩人耳目的方法,得因為他的小娘子,而有所改變。

  不知他擰眉想著什麼,暮定秋也不擾他,順著床下機關,回到他的竹居。

  待床下機關聲再度響起,莫煦宗才回過神,徐步朝她走去。

  她這麼累嗎?居然熟睡到沒意識到天色已晚,而忘了掌燈?

  莫煦宗徐步朝她走近,一眼便瞧見繡繃子上,黛色錦布繡著接近完成的細緻蒼竹。

  打從他拉下喜帳不理睬她時,她就一直待在廳裡繡著東西嗎?

  繡給誰的?莫煦宗暗自猜想,待雙眼適應了屋內一片漆黑後,他定眸打量著繡品。

  仔細端詳,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小娘子有一雙巧手。

  黛色錦布上的迎風蒼竹,彷彿真被一道風拂過似的,栩栩如生。

  突然,伏在圓桌前的身影動了動,將擱在一旁的繡繃子給推下桌。

  他往後退了一步,順手拾起繡繃子,丁笑蝶卻因為那細微聲響,猛地驚醒。

  一睜開眼,隱隱覷見一片漆黑中勾勒出一抹挺拔身形,她嚇得狠狠倒抽了一口氣。

  「誰?」

  黑暗中,她竭力睜大雙眼,小手在圓桌上胡亂探了一通,卻找不到足以攻擊人的東西。

  看著她睡眼惺忪卻飽受驚嚇的模樣,莫煦宗取來火折子,燃上燈燭。

  未多時,燭光將屋裡映得一片光明。

  四周陡亮,他不經意瞥見圓桌旁的小茶几擱著沒用過的膳食,也不知是午膳或晚膳。

  在他暗自思忖之際,丁笑蝶認出他,趕忙走向他。

  「相公,你、你怎麼起來了?是渴了想喝水,還是肚子餓想用膳?」

  上午時,丁笑蝶怕相公因為生她的氣又折騰到身子、加重病情,所以只在送藥時辰端上藥後便離開。

  為了讓相公可以隨時找到她,她在房裡的小廳待了一整日,沒敢出門。

  最後閒著無聊,她索性挑了塊料子,做起她最拿手的活兒來打發時間,沒想到一晃眼,天色就暗了。

  雖然早些時候他對她亂發脾氣,惹她傷心,但一見著他,心裡那股氣早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不計前嫌」,連同隱忍一日不敢吵他的分,關切起他來。

  聽著她急切、關懷的語氣,莫煦宗目光幽幽地凝視她,心頭驀然一暖,心湖恍惚激盪著。

  她是真或不真,他竟瞧不分明。

  怔怔望著相公沉默如昔的臭臉,丁笑蝶揉了揉眼,恍恍然的以為,自個兒還在夢裡。

  腳步晃晃顛顛的坐回椅子上,她猶帶睡意地低噥了句:「討厭!連在夢裡也要嚇人。」

  睡意正濃,她雙掌撐顎,秀氣地打了個呵欠。

  沒多久,那宛若千斤重的眼皮,漸漸覆住逐漸迷濛的水亮眼眸,不過片刻,她坐著打起盹。

  不可思議看著她說睡就睡的可愛模樣,莫煦宗只覺得胸口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扯,片刻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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