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行的。
不過如果你真的沒有愛上她,也不能逼你,但不管如何,絕對不要讓敏秋離開,你還是要好好照顧她、彌補她。
這些年,她一定很苦。
老爸對不起她,你更是應該感謝她。無論如何,不能讓她走,褚家永遠都是她的家。
老爸筆
諸彥剛看著,淚水不自覺的掉落——老爸說對了,這樣的女人很難讓人不動心,能獲得她的關注,那個幸運兒竟是他!
看著她,她竟然趴在桌上睡著了,諸彥剛擦掉淚水,上前凝視著她。
她還是一樣美,只是曾經有一段時間他看不見,他故意裝作沒看見;但現在,他想看不見也不行了,因為她已經永遠的留在他心中了。
輕輕送上一個吻,留下一顆真心給她——老爸,我留下她了,永遠留下,不會再放手了。
吃完晚餐後,她就躲在房間裡面;諸彥剛則是回到書房去處理公事,她很自然的給他安靜,沒去纏著他。
那些公事很複雜,今天在彥剛的辦公室裡,她光是看以前「自己」批閱的公文,就覺得頭昏眼花——一家公司要經營,怎麼可以扯出這麼多的事情,這個需要處理、那個需要裁示,整個公司上下,好像只有他才有能力處理一切。
看她,光是看著看著,最後就睡著了,可想而知有多麻煩、多無聊。彥剛說,那些東西以前都是她在看的,這樣的話,那以前的她還滿厲害的。
只是,她開始覺得無聊了。回到了褚家,確定了這段時間經常出現在自己腦海裡的那個男人就是彥剛之後,好像還是跟以前一樣。
才一天,她就想要回到小吃店去幫乾爹、乾媽做事,洗碗也好、打雜也好,那才是她現在的工作啊!
不管過去她做了多麼了不起的事業,是多麼厲害的女強人,但她很坦然,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她已經變成這樣——記憶力不佳,很多事看過、聽過就忘,她已經坦然接受了這個事實。
既然她已經變成這樣,那她就接受現在的自己,去做自己現在能做的事。她會想回來,想知道自己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過去,並不是希望回到過去。
現在,她已經很滿足了……
看著眼前這間大房間,她坐在床鋪旁,突然間,她看見了化妝台上的相框,她走上前,拿起來看一看。
那裡只有一張自己以前的照片,彥剛說,家裡的傭人將這房間僅存的一些東西都收起來了,如果她要,他會再叫他們拿來。
照片中的她跟現在的她很不同——那留著一頭短髮的女人,看來有點銳利,看來真的很有壓迫感,眼神裡似乎隨時在想著事情。
好累……這樣好累……
但是也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出照片中的自己眼神中帶著一絲的脆弱、帶著一絲的無奈、帶著一絲的渴望。
那個時候的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呢?
突然間,她想起了自己今天到彥剛的公司時,在大門口回頭望向對街。此刻的她,腦海裡竄過一個畫面——
早上的時候,她看不清楚那個畫面裡面的人;但現在,她看清楚了,那是彥剛,他在對街抱著一個不知是誰的女孩!
那是一個傍晚時分,在對街,彥剛抱著那個女孩;女孩不知是誰,但肯定不是她紀敏秋。
她的頭立刻感到一陣痛楚……越想越痛……
就在此時,她好像聽見了有人再說話,一連串暴怒發洩的言語就這樣宣洩而出……
永遠不要再提那一夜的事情,那一夜不算什麼……我告訴你,那一夜是我喝醉了,並不代表什麼……
一句話就這樣從耳邊穿過,那感覺就像是在賽馬場看賽車,車子自耳邊瞬間呼嘯而過的感覺,她還弄不清楚。
她心想,這話是從哪裡來的?她為什麼會想起?邊想頭更痛,她搖搖頭,想停止這樣的痛楚,但她的身體不聽話。
「好痛……好痛……」此時,她發現自己的鼻子裡一陣翻湧!
她的經驗已經很豐富了,趕緊用手遮住鼻子,果然,一轉眼,鮮紅的血液就流了出來,落入她的手中。
她換成用嘴巴呼吸,仰著頭,想減緩血流——自從車禍之後,就常常這樣就鼻血。
記得……如果她沒記錯,醫生好像說,因為她的腦裡面受了傷……
血流不止,她不得已,只能站起身,趕緊走到房間內的浴室。匆匆忙忙,門都沒有關,她在裡面打開水龍頭,抓起毛巾緊緊蓋住自己的鼻子。
她很會處理這種情況了,雖然每次流血時,總是讓她自己感到心驚肉跳,畢竟沒有正常人看到血還能鎮定。
一條白色的毛巾幾乎快要染紅了,只是那紅色在瞬間轉成深沉的紅色,甚至顯得有點黑,看起來頗為駭人。
拿開毛巾,輕輕喘了一口氣,血量減少;她再拿起另一條毛巾壓住,等過了兩分鐘,再拿下,血已經完全止住,只剩下留在鼻下的血痕。
呼吸略顯急促,她的臉甚至開始發白了,這次流了好多!
怎麼會這樣……對於自己車禍後的變化再坦然,也不可能不擔心自己的身體。
把毛巾放在臉盆裡想要清洗乾淨,但一瞬間盆裡的水全都染紅,樣子看起來真是嚇人。「怎麼辦……要不要再去看醫生……」
可是,唉!看醫生也沒用啊!
她現在什麼都沒有,當然連錢也沒有。醫生怎麼說她的病症,她已經忘了,只說要解決這個問題就要動手術,可是這要錢啊!
唉……
「敏秋,你睡了嗎?我要進來囉!」
紀敏秋嚇了一跳,聽到房間外面褚彥剛的聲音,也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她趕緊將浴室的門關上。
「敏秋,你在裡面嗎?」褚彥剛站在浴室外。
「……對!」紀敏秋趕緊將現場收拾乾淨,再把臉洗乾淨,深怕被他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你還要多久?我有話要跟你說。」
「很久……可不可以明天再說?」